宋芸昕緊攥著銀針,指尖都微微泛白,那細密的汗珠從額頭冒出,她的看了看手中的針,又看了看那笑得滿臉燦爛的崔澈,猶豫再三,抿著唇開口道
“我真的沒經驗,要不……”
崔澈卻滿不在乎地擺擺手,神色悠然“怕什麼?大膽紮,就當拿我練手,往後可就有經驗了。”
宋芸昕咬了咬牙,緩緩將銀針靠近崔澈的風池穴。她的手不受控製地輕顫,針尖快速刺入。
目光不由得緊張地盯著崔澈的臉。
就見他突然皺起眉頭,大聲喊疼“哎呦呦,好疼好疼!”
宋芸昕嚇得渾身一顫“對……對不起。”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崔澈見狀,嘴角忍不住上揚,連忙說道“騙你的,感覺舒服極了,我覺得我這病都好一半了,你繼續,繼續。”
宋芸昕長舒了口氣,氣惱的同時,也被崔澈的鼓勵也給了些自信,這才平靜情緒,重新專注於手中的銀針,繼續施針,動作也一次比一次穩健起來。
行完針灸,崔澈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神清氣爽地伸了個懶腰,一臉舒爽。
回頭衝一臉緊張盯著他的宋芸昕豎起一個大拇指。
“我覺得我現在神清氣爽,沒想到你第一次施針就猶如神醫,將我的病完全治好了,宋姑娘果然什麼事都能做好?”
看著崔澈一臉浮誇的誇讚,宋芸昕臉上的神色微微放鬆下來。
她真的做得好嗎?可謝琰以前總罵她什麼也做不好。
“小蘭花當做我的問診金,那這針灸自然得另算,提錢庸俗,不如我拿一樣東西抵換?”
崔澈將那朵花放在宋芸昕麵前的桌案之上,微眯著眼睛好似在思考。
宋芸昕連連搖頭“崔郎君何需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崔澈卻像沒有聽見一般,徑自走到窗棱邊,回頭衝宋芸昕道
“我聽說這裡是先唐文豪大家柳逸塵的舊居,正巧,我這兒剛得了一幅柳老先生的畫作,不如便送給宋姑娘覺得如何?”
宋芸昕水潤的眸子微微一亮,崔澈嘴角輕輕一揚,大步走到宋芸昕麵前,從寬大的衣袖中拿出一幅卷軸,緩緩將它打開。
宋芸昕見了那《雲巔逸隱圖》登時瞳孔微擴,驚訝得合不上嘴。
“此畫?崔郎君是如何得來的?”
“昨日進宮凝華公主送給微臣的。”
崔澈輕描淡寫地答著,雙手將畫呈到宋芸昕手中,看著她臉上掩不住的驚喜,那雙亮如星辰的眸子令他空了三年的心,瞬間被漲得滿滿的,隻是這般看著她也是知足的。
宋芸昕看著那幅畫,心中湧上一股莫名的複雜情緒。
她回憶起起初謝琰將畫送給她時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又想起他氣急敗壞將畫從她手裡搶走時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