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插曲過後,天平軍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
而與天平軍不同,女真騎兵這邊則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仆散達摩在太陽落山之前,眼睜睜的看著何伯求率軍從河對岸經過,竟是也是連腳步都不帶停的。
“何老三怎麼說?”
渾身濕噠噠的女真信使跪在地上,言語充滿慌亂:“何三爺說……說他無能為力,因為就算他願意來渡河來援,他的莊戶們也不願意來。就如同太守掌握不住女真騎兵一般,他也掌握不住漢兒步卒了。”
“放他娘的狗屁!”術虎阿裡破口大罵。
女真信使訥訥不敢言。
仆散達摩閉上眼睛,沉聲問道:“他還說什麼了?”
“他還說……還說若是太守真的想保住臨沂,那就應該拋下其餘人,儘量搜羅戰馬,將自家的三百甲騎帶回去。夾穀將軍和術虎將軍已經無能了,此時帶著他們就是拖累……”
“夠了!”仆散達摩喝止信使,揮手讓他退下,隨即有些疲憊的開口:“你們怎麼看?”
與前一日相比,幾名金軍主將此時更加狼狽了,有人想說話,但想了想,又迅速失去的表達的欲望。
何伯求帶著一群步卒,都跑到金國騎兵前麵去了,而且還不接受命令,還有什麼好說的?
“既然沒人說,那我就說。”仆散達摩在冷場片刻後,終於肅然出言:“何伯求雖然英瑞,卻終究隻是個漢人,不懂女真人的傳統,更不知曉金國的萬裡大國是如何來的。”
說著,仆散達摩聲音變得高亢:“大金的天下是靠騎兵、堅忍、重甲、硬弓一次次衝殺奪來的!如今我們女真人坐擁萬裡大國,難道還會少了保衛天下的勇氣嗎?那是一群賊人!隻是一群賊人罷了!”
“我意已決,明日由我親率親兵為先鋒,回身破賊!我雖然隻有一夫之勇,卻終究不會負我國族之威,墮我兄長之名,爾等且在身後為我掠陣吧!”
說罷,仆散達摩竟是直接站起,準備離去了。
夾穀壽與術虎阿裡似乎也被激起了血氣,紛紛起身。
術虎阿裡激憤出言:“太守說的這是什麼話?難道單單隻有你經曆過開國之戰嗎?難道單單隻有你才對大金忠肝義膽嗎?”
說著,術虎阿裡扯開了衣襟,露出了胸膛:“俺老了,隻剩下這一副肝膽,太守若是想要,就拿去用吧!”
夾穀壽同樣臉色難看:“太守何故小覷於俺,俺雖然老糊塗,卻也知曉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道理。俺不敢保證明日能把全軍都帶到戰場,但俺一定將所有願意跟俺走的人帶過去,有違此誓,天誅地滅,身首兩處!”
術虎阿裡同樣用三指指天:“俺也一樣,若違此誓,馬踏如泥,斷子絕孫!”
沂州軍諸將一時振奮,包括王雄矣、高安仁等人也同樣站起,同時拱手,口稱願為太守調遣。
仆散達摩大受感動,頓時向前握住了兩名老將的手:“大金有我們這些忠臣孝子,何愁大事難成?”
“明日五更造飯,天亮出發,讓這些賊人看看,什麼叫忠臣良將!”
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講完,沂州軍如同鼓起了勇氣,同樣氣勢如虹起來。
最起碼高層軍官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