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肉眼可見的戰力差距下,擺開大陣來正麵對抗或者攻打忠義軍營寨就更扯了。
那可是豪強莊園主們不可能接觸到的領域!
而此時,已經疲憊惶恐至極的何家軍,所麵對的是一千三百由忠義大軍前軍與右軍最精銳部分組成的軍隊。
在這種情況下,何家軍沒有立即崩潰,足以看出何伯求能耐非常了。
何伯求第一時間就向中軍求援。
你仆散太守的甲騎再不撒出來,我就真撐不住了。
然而,在接到何伯求的求援後,仆散達摩還是猶豫了。
天地良心,這次真的不是仆散達摩又有什麼民族偏見,又覺得漢兒卑賤可棄。
而是因為那寬闊異常的槍林橫陣已經在三百步外駐足整隊了。
忠義軍前軍的槍陣與右軍不同,披甲率更高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為了保證靈活性,前軍著重以十人隊為單位展開訓練。
這當然導致了前軍的軍官隊伍相對臃腫,什長以上的都頭、隊將、正將一級幾乎都設立了兩到三人的副職,但在劉淮看來,這些都是值得的。
有了足夠的軍官作指揮與約束,以五十人為一小方陣的單位組成的一條千人長槍大橫陣,竟然維持著整齊行進了兩裡,才變得有些彎曲。
仆散達摩也是懂行的,見到要與此等軍隊作戰,如何敢再分兵去協助何伯求?
充作中軍的兩千步卒雖然都是臨沂城守軍,沒有在蒙山經曆過失敗與逃跑,但這其中有數百人是充數的民夫,連順風仗都打不了,純粹的戰場氣氛組。
能打一打的,無非就是一千三四百的沂州鎮防軍。
所以,雖然看起來金軍中軍人數是忠義軍槍陣的兩倍,但實際戰兵差距真的沒那麼多。
仆散達摩自有全局考量,卻也不耽擱何伯求徹底憤怒與絕望。
仆散達摩這廝昨夜還情真意切的認錯道歉,讓何伯求稍稍心軟,下定決心相助。今日依舊如此痛快的將他棄了,這擱誰誰能受得了?
“三郎,降了吧!”何來也狼狽從前線退回來,披膊上還插著一支羽箭,根本不顧說這些是否會傷士氣:“趁現在兒郎們傷亡還不太多,降了吧。此時咱們如何是忠義軍的對手?若是等會兒敗了,自相踐踏會傷亡到何種程度?”
何伯求看著身側還沒有出動的二百輕騎,張了張嘴還沒有說話,何來也就仿佛知曉什麼一般,打斷了對方:“三郎,忠義軍的陣型太堅固了,衝不動的。彆說咱們的輕騎,太守的甲騎也衝不動的。隻會平白死傷。”
何伯求仰天長歎,在紛亂的戰場中竟然一時無言。
而此時已經不單單是何來也了,周遭將官——甚至在前線應敵的將領都頻頻回頭,想要聽到何伯求的決定。
“走吧,四散走吧。”
何伯求見狀徹底無力,揮了揮手之後大聲說道:“回何家莊吧,如果碰見忠義軍阻攔,你們就直接投降,他們不會為難你們。”
片刻後,何家軍的陣型徹底崩解,莊戶們四散而逃。
而何伯求則是與在前線無法撤退的何家軍一起,棄兵而降,任由忠義軍將其捆縛結實。
正式接戰不過一刻鐘,金軍南側右翼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