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團最中央。
“石墩長!石剌烈何在?”
混亂的戰局中,從南邊撤下來的完顏牟貴帶著十幾名甲騎匆匆殺入戰場,見到石墩長之後,就連忙詢問另一名行軍謀克的下落。
“死了!”石墩長左臂下垂,似乎是受了重傷已經使不上力氣,卻依舊咬牙回應:“半刻鐘前,俺親眼看到,這廝腦袋上挨了一下狠的,頭盔凹下去半個,腦袋都被砸到脖子裡去了。”
“納合庚和把古良孫也找不到了!但他倆的大旗卻是被砍了,俺看得真真的!”完顏牟貴將他知曉的信息也傳達給了對方:“這仗沒法打了,趕緊扯吧。”
石墩長也焦急起來:“夾穀遠那廝……”
“俺來了!”
夾穀遠同樣狼狽,他身後的親衛拚死阻擋著忠義軍甲騎的突襲,卻依舊擋不住那麵飛虎大旗的飛速抵近,而另一邊,那麵繡著白魚符的大旗則是快速穿插,如同要進行包圍阻攔。
“徒單太尉呢?救出來了嗎?”
石墩長身邊的親衛也是紛紛落馬,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救沒救出自家猛安,他都要先跑了。
“沒有!俺已經看到太尉了,卻沒想到飛虎子也在,他糾集了幾十騎一起殺來,俺根本抵擋不住。”夾穀遠大聲回應:“快走吧!這是陷阱!這場仗就是個陷阱,太尉已經陷進去了。現在飛虎子用太尉當餌,如果咱們再不走,咱們也就都陷進去了!”
這番話不隻是說給石墩長,更是說給完顏牟貴聽的。
而果真,完顏牟貴聽罷,同樣勒馬轉身。
“俺的謀克剛剛參戰,還有些氣力,由俺當先鋒,向外突圍。”完顏牟貴大聲喊道:“回沂水縣!”
說罷,完顏牟貴不待其餘兩人回答,徑直帶著心腹甲騎向外衝去。石墩長和夾穀遠緊隨其後。
正在奮戰的金軍看到猛安謀克的大旗要麼被砍倒,要麼乾脆向著外圍撤退,頓時氣勢大沮,紛紛做出了各自的選擇。
有的金軍與忠義軍纏鬥起來,為袍澤脫身創造條件。
有的金軍則是抱著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的心態,對忠義軍展開了決死進攻。
但更多的武興軍甲騎則是徹底失措,徹底潰散。
這些潰散的甲騎脫離戰團之後,所麵對的則是身前的長槍陣與身後的追兵。
完顏牟貴目眥欲裂,到了如今,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給身後兒郎們打開一條生路,他都避無可避。
“衝啊!”
完顏牟貴一聲大吼,隨後就是一馬當先,想著槍陣正麵衝了過去。
“殺啊!”跟在他身後的甲騎也知曉關鍵,紛紛大聲呼喝起來,同樣驅趕已經疲憊的戰馬,以完顏牟貴為槍頭,緊隨其後,向前衝殺。
“止步!停!”
“拄槍!”
“前排下蹲!”
“第二排,第三排,放矛!”
迎麵的四個五十人槍陣停住了腳步,聚集在了一起,長槍直指將戰馬速度衝到極致的金軍甲騎。
似乎是知曉結局,雙方都扯開嗓子大聲呐喊起來。
完顏牟貴隻是撥開了三杆長槍,胯下戰馬就被刺穿了脖子,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導致戰馬即便死亡,也依舊有極大的勢能。
數隻矛頭在戰馬的胸腔中折斷,完顏牟貴連人帶馬的甩了出去,在槍陣中砸翻了三四人後,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被身後的友軍踐踏而死。
夾穀遠接過了衝鋒的矛頭,卻又被一名斜著衝出來的長槍輕卒認出了軍官的身份,直接用長矛將其捅落下馬。
而已經受傷的石墩長見槍陣沒有被衝開,身後那麵飛虎大旗卻已經追了上來,猶豫片刻之後,扔掉兵刃,跪地請降。
他身後舉著代表著行軍謀克的烏鵲大旗的旗手見狀愣了愣,卻不顧其餘人有樣學樣棄兵而降,而是徑直扛著大旗回頭向忠義軍甲騎發動了決死衝鋒。
旗手很快就被斬殺當場,旗幟也成了忠義軍的戰利品。
石墩長回頭望著這一幕,又羞又愧,卻終究難以主動尋死,隻是伏在地上,用沾滿血液的黃土蓋住自己的臉。
至此,武興軍第一猛安最後一支成建製的甲騎被殲滅。
“萬歲!”
歡呼聲取代了喊殺聲與慘叫聲在戰場上響了起來。
在付出了二百餘傷亡之後,忠義軍將武興軍伸出的爪子一刀斬斷,占據了戰場的主動權。
靈虛子一遍過。
主要功勞在於廣智。
他這套火焰刀法,讓我覺得這廝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