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沒準第四猛安從側麵拖住山寨的忠義軍,正麵武興軍就能壓過去,將忠義軍徹底擊潰呢?
權衡利弊後,梁遠兒的臉色也變得猙獰起來:“莫非軍師以為俺們武興軍輸定了?莫非以為俺們第四猛安是真的怕死嗎?沒有活路,俺們漢兒軍手中還有刀子,難道還不能爭出來一條活路嗎?”
陳文本手放在刀柄上,刷拉一聲拔出,穩穩比在梁遠兒的脖子上:“你哪裡來的狗膽,在這裡放肆?”
梁遠兒麵對刀鋒加身,身形一點都沒有動,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
陸遊用手指將陳文本的刀推到一邊:“武興軍贏不了了。”
梁遠兒見已經談崩,也豁出去了,直接握緊雙拳,獰笑道:“莫非你們以為就憑這群烏合之眾……”
話聲還未落,陸遊就隨手將一件拳頭大的物什扔了過來。
梁遠兒隨手接過,隻用手一摸索,心中就咯噔一下。
他連忙拿起仔細看來。
果真是一方行軍猛安的銅印。
翻轉過來,上麵寫著:武興軍第二將溫敦渾玉印。
“這,這是……”梁遠兒如墜冰窟,張口結舌起來。
“兩千人就敢撓我忠義軍之後,你們都統是不是太托大了?不知道我軍有多少預備兵馬嗎?”陸遊複又冷笑起來:“你說,若是臨戰之時,我軍把繳獲的大旗打出來,你們軍心還能不能堅持。”
梁遠兒看了看銅印,複又看了看陸遊,然後又低頭看著銅印,如同要將這物什刻到眼睛中一般。
武興軍……又沒了兩個猛安……
算上之前被乾掉了六個謀克,外加這幾日接戰時零零散散戰死的士卒,武興軍應該是實實在在沒了三成兵馬了。
如果算上之前在漣水丟的第四猛安三個謀克,那就更多了。
雖然一直有簽軍作補充兵來補充兵力,並沒有使得過分減員,但戰力下降也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這他娘的才哪到哪啊?現在還在莒州的地界,臨沂還沒有看見影子呢!
武興軍不是進攻方嗎?
亂亂糟糟的思緒湧入梁遠兒的心頭,讓他一時間有些混亂起來。
“張決明見識不明,優柔寡斷,也不是什麼豪傑。我也不指望他能做出臨陣倒戈以反正的事情來。”陸遊輕笑著說道:“走吧,逃吧,這是我忠義軍看在同是漢兒的份上給的最後底線。”
“印!”
陳文本上前一步,伸出手來,要討回繳獲的銅印。
這是重要戰利品之一,可不能讓梁遠兒帶走。
梁遠兒呆呆的將銅印伸出,卻仿佛回過神來,迅速咬破手指,將血塗在銅印上,隨即掀開衣襟,將血印在了衣服上。
陸遊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最後親自接過銅印,竟然沒有擦其上的血,就塞進了袖子中,目送陳文本帶著梁遠兒出了營帳。
在剛過門口時,陸遊突兀詢問:“你們真的沒有將周圍地形摸清嗎?”
梁遠兒驚愕回頭,呆在當場,但還沒有否認,陸遊就示意陳文本用麻袋套住了梁遠兒的頭,將其推搡出去。
然後陸遊那副諸葛亮再世的模樣就迅速消失不見,複又一路小跑著到了山寨大門口,找到了王世隆,氣喘籲籲的說道:“當麵的第四猛安似乎掌握了幾個要道,想要埋伏我軍。具體在哪裡我可不知道。”
王世隆皺眉:“消息準確嗎?”
陸遊笑道:“我依舊不知兵,但論勾心鬥角,我都能當他們祖師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