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要靠我來挽回了!”
當張白魚意識到這一點,並且在心中默念一遍之後,其人卻沒有任何惶恐驚疑或者負擔沉重的心思,而是瞬間熱血沸騰。
這廝沒有拿自己最喜歡用的弓箭,而是手持一杆巨大的長槊,親自充當衝鋒鋒刃的那個矛頭。
且說長槊這種武器在魏晉南北朝隋唐五代都是武人常用的兵器,但長槊相對沉重,不夠輕捷,雖然武人發明了盤舞的技法,卻終究不是普通軍卒能使用的。
而隨著募兵製走上曆史舞台,這種死貴的兵刃更是被拋之腦後,隨後被更加便捷的槍矛所替代。
張白魚手中的長槊是從沂州府庫裡翻出來的,也不知道是要送往何方,不過沒有關係,現在都便宜他的了。
“殺賊!”
張白魚大吼出聲,隨即一馬當先,撞進了速度已經減緩下來的武興軍甲騎大陣。
金軍當即就陷入了混亂。
這並不是說,忠義軍這五百甲騎能消滅武興軍近千騎兵。而是說這時候正是武興軍剛剛擊潰前敵,正是轉換陣型,重整隊列,轉變進攻方向之時。
犧牲的將士要不要大略清點?追逃的部下要不要召回?接下來的主攻方向要不要去問清楚?
這必然會需要半刻到一刻的時間去完成。
如果一切正常,隻要擊潰麵前敵人,在發動下一輪進攻之前,是沒有人在阻撓他們做這些事情的。
但誰成想到,忠義軍竟然有一股精銳甲騎隱藏於此,並且看準時機後,就如此迅速狠辣的開始了衝鋒陷陣,以至於武興軍後腰幾乎被瞬間切開一半!
長槊揮舞,將一名軍官模樣的金軍連帶著其身邊的旗幟一起打落下馬,張白魚將長槊盤舞一圈之後,再次向前揮砍。
忠義軍與武興軍甲騎之間已經開始了混戰,雙方騎兵密度驚人,在衝殺到一半之後,張白魚就衝不動了,而是與百餘親衛一起,在武興軍陣中亂砍亂殺,攪動陣型不停。
而隨著這麵白魚符旗在陣中左右衝殺,武興軍的甲騎大陣行動幾乎已經停滯,一刻鐘之後,終於有能管事之人,從側翼趕了過來,參與的戰鬥。
把阿禿兒大聲對著一名行軍謀克喝罵:“怎地還不去廝殺,還在這裡看著嗎?”
那行軍謀克猛然一個激靈,回頭看卻見是都統的親衛頭子,雖不敢反駁,卻依舊有氣急敗壞之態:“將軍,非是俺們不願意上前,這股還在四處撞的賊騎雖隻有一百,然而算上其他忠義賊,足有五六百騎,不算其他,咱們後陣總共也就這麼多人馬,早他娘的混戰到一團了,俺身邊現在隻糾集了十幾騎,其他部下早就不知道去哪裡了!還需得收攏兵馬,否則就這十幾騎上前,豈不是浪送?”
把阿禿兒看向那行軍謀克,卻猛然意識到,他與這名第一猛安的百夫長並不熟識。
這廝不是當了好幾年行軍謀克的持重軍官,第一猛安的那四個行軍謀克因為徒單章的死,已經被執行了拔隊斬的軍法,全都給剁了!
現在的行軍謀克,全他娘的是從蒲裡衍(五十夫長)火線提拔而來的!
他們當上這行軍謀克滿打滿算隻有不到十天而已,哪裡會有什麼經驗?哪裡會有什麼威望?
說不得他們連自己的職權範圍還沒有摸清楚呢!
麵對突發的棘手狀況,手忙腳亂手足無措一點也不奇怪。
“不要管之前了!現在這裡由俺說了算!”把阿禿兒大吼出聲,指著麵前的行軍謀克說道:“你們幾人都隨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