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把阿禿兒沿途糾集了數十甲騎,當先驅馬,正麵迎向張白魚。
把阿禿兒彆無選擇,隻有將這大將模樣的矛頭折斷,才能摁住這夥子甲騎。到時候限製住他們,周圍兵馬再一擁而上,就能將這麵白魚符旗砍倒!
“把阿禿兒!”這名武興軍都統的親衛頭子高呼自名,長刀揮出。
“入你娘親!”張白魚自然不是在說自己的名字,長槊急刺。
兩人兵刃相交一合,錯馬而過,誰也沒奈何對方,隻能互相狠狠瞪一眼,隨即各自直插敵軍後方。
場地畢竟較小,雙方甲騎隻是微微提速,速度複又放緩,直接對著廝殺起來。
“王統領,石統領,這大局需要咱們來挽回了!”
戰場北側,丘陵期間的一處較高的山丘上,陸遊指著混戰中的甲騎戰團,大聲說道。
王世隆喘著粗氣,拄著長斧說道:“我願意廝殺,可兒郎們著實疲憊,得稍稍歇息。”
石七朗想要說什麼,卻又無言以對。
三人的姿態各異,卻又理所當然。
陸遊依然是不知兵的,他根本不知道扛著長斧長槍,身披步人甲,在這山間行進幾裡是怎樣艱難的戰術動作。
而王世隆卻是走完了全程,根據自己的體力流失也能判斷出麾下甲士是個什麼狀態。
事實上,王世隆與石七朗部打敗山中的第四猛安就已經算是超額完成任務,此時從山中走出列陣,威懾的意義更大一些。
本來他們就是為了錦上添花來加速金軍崩潰的,而不是在關鍵時刻來打硬仗。
至於石七朗,他的所思所想就簡單了。
因為刀盾皆是穿著鐵裲襠的輕卒,所以體力維持的尚好,可他卻無法再這種地形上脫離長兵甲士大陣獨自行動,那純粹是在找死!
石七朗的確是想要再造奇功,但長斧甲士們的疲憊也做不得假,所以一時間猶豫起來。
見陸遊還想再勸,王世隆卻抬手阻止,他複又長喘了幾口氣說道:“陸大判,咱們能做的就是在這裡堅守,隻要我軍的旗幟在金賊背後不倒,金賊的士氣就會一直喪失,金軍的精力就會一直被牽扯,這就是咱們對前線最好的支援了!”
說著,王世隆複又扯出一絲笑容:“陸大判,你要對魏公與統製郎君有些信心,也要對山東豪傑有些信心,他們不是隻靠友軍支援才能過活的廢物。沒準咱們覺得大局在我,他們也覺得大局需要靠他們來逆轉,正在奮力廝殺。”
石七朗重重跺腳,有種有心無力的感覺。
見陸遊依舊惴惴不安,王世隆複又說道:“若是陸大判依舊覺得不妥,那就讓兒郎們歇息兩刻鐘,若兩刻鐘後,戰場依舊不明了,那……”
王世隆咬牙說道:“那咱們就一起,去掏金賊之後!”
陸遊終於點頭。
下定決心之後,王世隆剛剛吩咐麾下甲士留出警戒兵馬,其餘人趕緊歇息,一陣巨大的歡呼聲就如同山呼海嘯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