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大金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然而神威軍同樣陷入了麻煩。
李橫親自率三千兵馬沿著運河支流出戰,雙方隔著河岸開始互相射箭騷擾,並且大有掀了金軍大營的態勢。
麵對如此情況,蕭琦同樣做出了與高景山同樣的判斷。
來者不善,宋軍這是要打決戰了。
也因此,神威軍謹守營寨,一時間並沒有回應高景山的求援。
高景山手足無措半晌,還是徒單貞派遣遊騎,探查出了四周兵馬的情況。
賈和仲五千餘步卒逡巡不強,根本沒有攻入大營,也沒有當張榮後繼的意思。
除此之外,四周並沒有更多的宋軍了。
聽聞這個消息之後,高景山立即就判斷出來,張榮這是被宋軍的賣隊友習慣給坑了,徹底放下心來,連忙調動預備兵馬上前圍攻張榮。
張榮此時雖然已經攻破了武安軍前營,卻被重兵圍堵在了前營附近,一時間根本難以寸進。
肖恩親自前來,渾身浴血,狼狽不堪:“大哥,撤吧,再不走金賊四麵合圍上來,就難走了。”
張榮點了點頭,卻又立即搖頭:“還是不夠,這點戰績不足以讓金賊猶疑失措,我還要擊破麵前的賊人才行。”
肖恩看向身前密密麻麻的金軍甲士,又看了看身側輪換下來,已經疲累到極點的東平軍士卒,焦急反問:“大哥,你待如何去做?”
張榮用長矛遙遙一指遠方的武安大旗:“我已經想好了,你派遣兵馬四處放火,攪亂金賊大營,我則親率兵馬正麵衝殺,推倒這根大旗!”
肖恩知道張榮的性子,所以也並沒有反駁,然而就在肖恩領命離去之時,張榮複又出言:“無論是否成功,東平軍都撤出去,由我親自斷後!”
倉促之餘,肖恩也無話可說,隻能胡亂點頭。
“放火!”
“放火!”
“都給老子燒!”
很快,東平軍就執行了張榮的命令,引燃了火種,將製作的簡易火把扔得到處都是。
營寨之中除了糧草,還是有許多易燃物的,類似營帳之類的東西雖然做了一些防火,卻依舊陰燃起來,變得濃煙滾滾。
眼見這種場麵,金軍果真迅速驚慌起來,左翼兵馬更是為了躲避大火讓出了好大一個空檔,而右翼兵馬似乎想要分兵去去救火,竟然在臨陣之時將陣型變得有些分散。
高景山見狀勃然大怒,直接解下腰間的長劍,遞給這幾日最為看重的子侄高安仁:“你去到我軍右翼,告知高存信那廝,老夫不怪他之前的敗陣,但如若此時,數千大軍齊至,竟然還是他鬨出什麼事端,戰後老夫一定要斬了他的腦袋!”
高安仁硬著頭皮接過寶劍,還沒有轉身,就見到一名軍使從後營處疾速而來。
來人也不下馬,隻是拱手說道:“左監軍有令,武安軍若是支撐不住,可以撤向兩翼。”
高景山知道他之前被張榮的攻勢嚇到,四處求援而漏了怯,此時聽到徒單貞的命令,老臉一紅之餘不由得怒道:“武安軍的事情自然由老夫一力擔之,左監軍且安坐,觀老夫破賊即可!”
軍使是徒單族的家臣,並不是金國的官員,隻對徒單貞負責,聞言也不廢話,直接拱手離去了。
而高景山則是餘怒未消,對高安仁喝道:“還不快去!”
用不著高安仁傳訊了。
僅僅是這片刻工夫,張榮就再次抓住了戰機,集結了三百餘親衛甲士猛然前攻。武安軍最前方的五個謀克猝不及防,被一擊而潰。
兩翼的金軍同樣猝不及防,一時間被營寨起火弄得手忙腳亂,根本無法對張榮部形成夾擊。
金軍以近六千的優勢兵力,麵對張榮不到三千兵馬的正麵出擊,竟然全線頓挫,難以前行。
高景山怒了又怒,此時已經有些無力。
雖然在營寨中騎兵無法大規模出動,然而仗打成這幅模樣,確實是太丟人了一些。
難道真的要先行撤退,讓出通路?
高景山望向了後營,心中猶疑不決,猛然覺得額頭一涼,伸出手來,接住了一片雪花。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