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超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節度府。
他其實並沒有參加會議的資格,甚至按照官位隻能坐在了十分靠後麵的位置,他隻是去參加接風宴,恰逢其會才被允許在節度府吃了一頓飯,隨後的事情就與他無關了。
吳超寄予厚望的飛虎郎君連搭理都沒搭理他。
在臨沂這座巨大的城市中,雖然已經到了六月,吳超隻覺得寒氣四溢,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往何方。
員琦也從節度府中走出,這名以勇猛在淮東大軍中著稱的悍將此時也是滿臉蒼白,難以言語。
即便早就知道吳超的那番謀劃是扯淡,但此時真的麵對如此進退兩難的情況,終究是亂了方寸。
難道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到宋國?
吳超看著員琦,艱難開口:“你是不是覺得受委屈了?”
員琦點頭,然後搖頭:“倒也沒有人折辱咱們,也沒人說怪話。但這才是最大的羞辱,劉大郎明知道咱們此番這麼多動作,竟然毫不在意,甚至管都懶得來管。如同懶得去拍打身上的蒼蠅一般,這才是最讓人難過的。”
說到這裡,這名猛將沮喪至極:“這群山東人根本沒有把咱們放在眼裡。唉!”
所謂無言即是最大的輕蔑,現在吳超等人算是徹徹底底的感受到了。
吳超思量了片刻,終於咬牙跺腳說道:“我知道該去找誰了,去找張孝祥張相公,讓他為咱們主持公道!”
員琦微微一愣,思量片刻,也隻能點頭。
“你們找我也是無用。”
張孝祥有空招待這兩名倒黴蛋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而這位在宋國公認的宰相之才卻是攤手以對:“我也是初來乍到,暫時隻負責民事,哪裡能插手軍事呢?”
見到吳超麵露失望之色,張孝祥也隻能說道:“而且你那兩千兵馬也不要渡淮河北上了,這是朝中誰的主意,不是添亂嗎?今日你沒聽劉大郎說嗎?山東糧草本來就不多,再來兩千多張嘴,誰受得了?”
吳超徹底無奈,癱坐在凳子上說道:“那該如何是好?”
張孝祥飲了一口茶,看著麵前這兩名武人,心中起了思量。
他的確暫時沒有辦法掌控兵事不假,但並不代表著他不想要掌控兵事。
因為山東是‘用武之地’,是與金軍交戰的前線,想要攫取威望,獲得尊重,怎麼能不掌兵事呢?
然而山東大將都是跟著魏勝與劉淮起家,其中不乏有人是被這二人從死人堆裡救出來的,哪裡那麼容易改換門庭?
所以,這兩名宋國將領自然就成了可以拉攏的對象。
必須要說的是,這種拉幫結派的現象不隻是非常常見,而且是理所應當的。
一個好漢三個幫,沒有自己的班底,什麼事情都乾不成。
想到此處,張孝祥放下茶盞說道:“兩位,大軍是帶不過來了,但你們二人皆是天下知名的大將,若是隻帶著親兵來投奔,我可以替你們向元帥府作引薦。”
吳超隻是略微思量了一下就連連搖頭:“我乃大宋正經武官,如何能投奔什麼元帥府,豈不是自甘墮落?張相公,真的沒有辦法將我們引薦給劉飛虎嗎?”
張孝祥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當即失去了說話的欲望,抬手送客。
這吳超見識為何如此之短?將自己那兩千人馬看得這麼重要,竟然說出進入元帥府為將是自甘墮落的言語,當真是蠢不可及。
跟著魏勝打了一兩場勝仗,難道朝中還會不給你賞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