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歡話音剛落,楚念旬手中的錘子一個打滑,險些就衝著他的拇指去了。若不是他躲得快,隻怕這會兒自己的手指都保不住了
半晌過後,他才有些僵硬地回過頭來,臉上又青又紅,表情簡直精彩極了。
“你......緣何這樣問?”
木清歡這會兒也被自己方才脫口而出的驚世之言嚇了一跳,她趕忙低下頭,心中懊惱不已。
——喂喂!說好的旁敲側擊呢?自己方才都在想什麼?!怎麼這般不經腦子就問出口了!
她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自顧自地找補道:“其實......山下的人,都是這般傳的。可這話傳來傳去,到了最後,定然也會越發不真切。”
楚念旬一時間也沒有答話,他的目光從木清歡的臉上慢慢移至脖頸處。
雖說昨日陳桃花已經努力用香粉去遮掩了,可他還是依舊能一眼瞧出來她脖子上的那條嚇人的勒痕。
楚念旬淡淡開口:“就是因為這個,你才尋死的?”
木清歡頓時被噎了噎,沒想到楚念旬將這皮球就這般直接地踢回給了自己。
她低下頭默了一瞬,輕聲道:“自然......也不是。那些不過是捕風捉影的傳言,我如何會真的放在心上?”
木清歡到底還是撒謊了。
在沒見到楚念旬之前,她對他的為人可謂是一無所知。
一想到自己即將嫁與這麼個聲名狼藉的人,誰心裡頭能一下就接受這般現實?
隻不過自己終是不會像原主那般剛烈,以死明誌。
可無論自己如何想,她上吊已是事實。
往後她若是想要同楚念旬好好過日子,他心裡的這一個結,勢必是得解開的。
於是,木清歡仔細思考了片刻,這才繼續開口道:“其實我一早便知,我的婚事從來都是由不得自己的。可即便如此,心裡頭卻還是盼望著能嫁與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原先是我對你不了解,這才一時衝動。往後,必然不會再自尋短見了。”
這一番話,木清歡滿以為她的說辭已經足夠天衣無縫,能將此事給圓過去了。
可誰知楚念旬卻突然來了興致一般,挑了挑眉頭追問道:“往後不會再尋死,那便是了解我了?你了解了什麼?”
“......”
我如果了解還需要問你嘛?!
木清歡心裡頭仿佛有一萬頭羊駝在狂奔。
她暗自深呼吸了一番,按捺住性子又想了想,認真又誠懇地答道:“你......耐心細致,會煮粥。”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腿法很好。”
木清歡這般實話實說,也不過是想要打消楚念旬的疑慮,讓他看見自己的誠意。
可誰知他聽得此言後,嘴角竟然微微翹了翹,也不知是被她的哪一句話戳中了笑點。
“不是。”
楚念旬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他丟下兩個字,便回身繼續敲打起了床板。
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