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當然不會讓劉三炮和周來順出錢。
他剛才在陳和平那了解了一下蓋房的成本,算了一筆賬
現在磚窯的青磚計劃價是每千塊十二塊八,瓦片是每千塊六塊錢,石灰每百公斤十二塊錢。
如果按照蓋三間正房、兩間廂房來算的話,光建房材料的費用,就要三百多塊錢。
這還沒算上人工和木料的錢,以及需要工業券采購的玻璃之類的東西。
如果加上捐耕牛的錢,這段時間的支出,至少要準備五百塊錢才行。
林川現在可沒有這麼多錢,上次在供銷社賣皮子賺了一百來塊錢,給了姥姥五十,剩下的也經不住平日裡給家裡買這買那,也不過剩下了三十來塊。
十根金條雖然一根能值兩百,可目標太大,不好出手,而且這金條主要用來跟毛子那邊用,林川不打算花。
再說了,裡麵還有一根,是要留給那個死去特務的家人的。
林川答應過他的。
隻是現在天氣還沒轉暖,還沒法走遠路,林川打算忙過這陣等天暖和了再去。
這趟下山,帶的皮子比上次多不少,還有彆的烏力楞的皮子,可總共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有五百的利潤,林川估算過,有三百的利潤就不錯了。
剩下還有將近兩百的缺口,林川隻能把希望寄托在熊膽和熊掌上了。
這次從達魯族長的烏力楞離開,托爾多知道漢人蓋房子麻煩,要花不少錢,就把兩對熊掌都塞給了他。這玩意兒在索倫族裡就是當普通的熊肉來燉著吃,遠不及在漢人的世界裡那麼值錢。
回到老房子,林川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趕著馴鹿雪橇出了門。
現在的路上積雪還不少,等到了四月,天就暖和了,雪橇就沒法用了。
而在這個年頭,就算是膠**車也要歸集體所有,出行就會變得麻煩一些,再進山的話,要麼得跟高級社打申請,用工分來借大車,要不就隻能用人力或者馴鹿來馱著貨物了。
草甸子上的雪反射著銀光,林川的靰鞡鞋踩在雪殼上咯吱作響。馴鹿脖頸上的銅鈴早凍啞了,隻在風裡晃出點暗啞的聲音。
雪橇板上摞著麅皮筒子,上麵坐著周秀蘭。
這丫頭非要跟著一起去,林川沒辦法,隻好帶上她。
好不容易出趟遠門,小閨女叉著腿,坐在麅皮筒子上麵,開心得咯咯直笑。
她笑得那麼歡暢,讓林川心裡也是說不出的開心。
這次進山回來,周秀蘭在他懷裡哭得那麼傷心,林川才深深地感受到,冥冥之中,連接著他和老媽的血脈親情,在穿越到這個時代後,依然強烈地存在著。
隻不過,幼時老媽帶著出門的快樂記憶,如今調換了角色。
“駕!”林川存心想逗秀蘭開心,便揚了揚樺木鞭杆,想讓馴鹿走快些。
沒想到這一聲吆喝,馴鹿卻停下了蹄子,扭頭去啃道旁的老椴樹。
“哎?這位馴鹿同誌,怎麼不聽指揮呢?”林川愣住了。
“叔,它是不是餓了?”
周秀蘭這個年紀,看什麼都新奇,見馴鹿在啃樹皮,直接從雪橇上蹦了下來。害得林川心裡一揪,見她平穩落地沒有摔倒,這才鬆了口氣。
“秀蘭呐,你可小心點,彆摔倒。”他嘴裡提醒道。
“不怕,叔,秀蘭摔了也不哭。”周秀蘭眨巴著大眼睛,笑嘻嘻說道。
老椴樹的樹皮早被馴鹿吭哧吭哧啃得斑駁,露著青白的肉,鹿舌頭卷過冰碴子時帶起簌簌雪沫。
“走啊,八戒啊。”周秀蘭拽著馴鹿的韁繩,扯了扯。
馴鹿紋絲不動,依舊啃著樹皮。
“啥?你叫它八戒?”林川哭笑不得。
“嗯呐,讓它跟悟空做個伴兒!”周秀蘭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