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郡公府常年在上京城是個什麼行事做派,更沒有人比裴延舟更清楚!
兩位皇子年歲漸長,有很多明爭暗鬥慢慢就被擺到台麵上,那不光是他們的爭鬥,更是底下人的。
裴延舟是三皇子心腹,昌平郡公府最仗誰人的勢他心知肚明。
李明山至此才完全懂了。
裴延舟既不是為梁氏,更不是為梁善如。
他分明故意找茬,有意尋釁挑事,日後好借機向柴家發難。
端看自己願不願意做這被殃及的池魚了。
李明山深吸口氣,不得不說實話:“世子若一定要內子出麵,且非她名下鋪麵不可,恐怕事情僵持不下。”他麵露為難之色,“我剛才說過,隻要我能做主的,一定儘力滿足世子要求。
世子來之前想是也知道我家一些情況,這些年我也是有苦說不出。
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世子開了這個口,好歹容我跟內子商量一番。”
他見裴靖行嘴角動了下,知道他還有話說,於是趕在裴靖行開口前又說:“兩天,兩天之內無論結果如何,我一定登門拜訪,給梁夫人和梁小娘子一個交代!”
裴延舟爽快說好,旋即起身,作勢要走。
李明山趕緊跟著站起來,他回頭看向李明山:“我就等李大人兩天。”
裴靖行幾次欲言又止,被他用眼神警告,把話都給收了回去。
李明山暗暗鬆了口氣,突然慶幸於他隻是借機發難,而不是真要給誰出頭,否則絕沒有這麼好說話。
他快步跟上去,一路把人送出府,目送著駕車的小廝動起來,馬車甚至沒有駛離李府門前,他就匆匆回了府中,順便吩咐門上當值的小廝將府門緊閉。
裴靖行從軟簾看得一清二楚,冷哼著不滿:“他跟送瘟神一樣,把我們當洪水猛獸。”
裴延舟捏著眉心叫他坐好:“柴氏要是有那麼好說話,他便不是這樣的做派了。我們提的要求,於李明山來說,不就是洪水猛獸嗎?”
“大哥,你是不是……”裴靖行人雖然坐好了,可他愁眉苦臉,想問的話又不敢直接問出口。
裴延舟橫過去一眼:“想問什麼就直說。”
“你是故意的嗎?”裴靖行壯了壯膽子,“明知道這事對李明山而言很難,柴氏也八成不會答應,提了這樣的要求也沒有用,可你還是這麼做了。
一會兒回家阿娘問起,你預備實話實說吧?
但你說了,阿娘知道了,兩天後柴氏不拿出態度,阿娘就會更加生氣……”
“你兜兜繞繞一大圈,無非想問我今次行事是不是有意挑起咱們家和柴家的爭端,借三嬸的口把這些不滿說給三叔聽,兩家生出嫌隙,將來要借機衝柴家發難,是不是?”裴延舟聽他東拉西扯一大筐,接過他話頭就替他說了。
裴靖行的話匣子一旦打開,膽子就變得大起來,順勢點頭,甚至把話說的更加難聽:“沒錯,我是想說這個。
大哥你壓根就不是要替我娘或是表妹撐腰出氣,而是另有所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