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棋盤上,仍在他們手中。
這夥人蛇鼠一窩,沒有好人。
她背影是剛毅決然的,裴延舟目送她走遠,半步都沒追上去。
等人走遠了,裴靖行像是才從震驚當中回過神,難以置信的叫大哥:“你這是在做什麼?不要說表妹,連我看了都要懷疑你居心叵測……你對表妹的態度未免也太……”
卑躬屈膝四個字他說不出口。
他覺得用這樣的詞來說長兄太荒謬了點。
裴延舟的心思暫且無意讓他知道,他本就站在風口浪尖,她跟著回京還沒站穩腳跟,他不想因為自己給她招惹沒必要的麻煩,畢竟他不是時時刻刻都能護在她身邊,萬一有個什麼紕漏,他沒辦法接受後果。
“你是不是忘了表妹小時候去京城做過什麼了?”
裴靖行聞言仔細回憶,想了很久,也想不起來他說的是什麼,一個勁地搖頭:“我想不起來,她救過你的命啊?值得你如今這番做派。”
未免太嚇人了。
裴延舟無端笑了:“大概就是救過我的命吧。”
裴靖行楞在原地:“你什麼時候有性命之憂,我怎麼不……”
“那年她跟著梁將軍夫婦回京,被三嬸再三邀到家中小住,有一日父親罰我跪祠堂,你還記得嗎?”
很多年前的事了,不過要這麼說起來,裴靖行是有點印象的。
大哥是世子,將來要承襲爵位,接管整個國公府的,所以大伯很嚴苛,小時候經常罰他跪祠堂,連他一個孩子都覺得小題大做,不過大哥一句埋怨都沒有過。
但……他皺起眉頭:“從前你祠堂跪的多,可大伯又不是往死裡罰你,沒有嚴重到要你命的地步吧?你是從祠堂出來遇見了表妹,她乾了什麼,讓你記到現在?”
裴延舟嗯了聲,至於細節絕口不提。
那些話真真假假,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至於他對梁善如的心意,將來說給她一個人聽就夠了,跟外人有什麼相乾。
“我記了這麼多年,如今有機會能多照拂她些,就當是報答她。”裴延舟背著手,朝梁善如離去的方向深望一眼,“況且她心思敏感也不是她自己想,我跟你說了,表妹是個豁達女郎,一直都是,變成這樣也是被人逼的。
無論是三皇子還是我,跟她非親非故,有了長樂侯夫婦的前車之鑒,她多些疑慮是人之常情,我不怪她。”
然後他就又警告起裴靖行:“這些話就不要跟三嬸說了。表妹既然想要表麵上的平和,在三嬸麵前粉飾太平,你彆暗地裡橫生枝節。”
反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表妹那種態度也是衝著他,裴靖行撇撇嘴:“搞不懂你,來一趟揚州,見表妹幾天,我都快認不得大哥了。”
裴延舟卻在笑:“我不是對誰都溫和有禮嗎?你這話說的才奇怪。”
溫和跟討好是兩碼事,他還沒糊塗到分不清。
不過裴靖行嘴上不爭辯:“但大哥這樣的態度對表妹,回京後不知道多少人要眼紅嫉妒了。”
裴延舟默不作聲,在心裡說了句不會。
和她有關的所有事,他隻會小心再小心,在她態度轉變前,不會讓任何人看出端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