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早朝。
一眾文武百官疲憊不已。
梁蕭捷報頻傳,司馬延年等人的臉上寫滿了不甘。
龍椅上的武帝慷慨陳詞,興奮與狂喜溢於言表。
“日前,梁蕭配合秦牧北擊匈奴,徹底摧毀右賢王的軍營,並收複失地三百裡,戰役前後殺敵超過十萬!!”
“自本朝遷都江南以來,從未有過如此戰績,朕是首位成功從匈奴人手中收複失地的武帝,普天同慶,理所當然!!”
司馬淩雲等人壓下滿心不甘,卻唯有強忍惡心,山呼“吾皇聖明”。
梁蕭的功績,讓他們感到前所未有的惡心!
在大是大非麵前,他們也不敢過分攻擊功臣,畢竟人家是真刀真槍收複失地。
不過,司馬淩雲仍有不服,決定出列。
“陛下,之前臣陣斬左賢王,逼退匈奴,給足威懾,兩國之戰得以點到為止。梁蕭此舉毫無保留,隻怕徹底激怒匈奴,從此兩國再無和解可能,適得其反啊……”
“放你娘狗屁!!”原本狂喜的武帝瞬間變臉,雷霆震怒,“太傅,還不趕緊管管你這犬子,莫要等到朕幫你管教!”
司馬延年也麵如土色,不得不咬牙走到司馬淩雲麵前,給了愛子一巴掌。
“啪!”
“逆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原本還出聲附和的群臣,紛紛閉嘴了。
最近他們都知道了,武帝爆粗罵娘,不顧天子威儀,就是準備動真格的信號,後果不堪設想!
這位年近半百的武帝,早已不再是曾經那個他們可以輕易拿捏的少帝了……
江北的戰績,足夠支持武帝坐穩皇位,畢竟江北徐州離京城並不算遠,梁蕭和秦牧隨時可以應召勤王!
“吾皇息怒……”
司馬淩雲連忙道歉,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眼裡滿是憤恨,但也不敢多言了。
他原以為武帝能看司馬家麵子,尤其是他這個帝師太傅老爹的麵子,跟他們好好討論。
自己果然還是低估了此事對武帝的意義。
但在心底,他對武帝和梁蕭的憤恨無以複加。
“朕還沒有昏聵到孰是孰非都看不出來!梁蕭如此忠君報國,子承父誌,朕豈能再愧對他家!”
世家群臣戰戰兢兢,再也不敢妄言。
“吾皇聖明!!”
王騰及其黨羽的歡呼,進一步加劇了眾人對閹黨和梁蕭的憤恨,也心安理得地將梁蕭歸為閹黨。
武帝冷冷盯著台下的司馬淩雲。
這個陣斬左賢王的英雄,曾經讓自己也刮目相看,甚至因此有心向司馬家妥協,不惜為梁蕭解除婚約,再為他和司徒落月賜婚……
如今自己再看司馬淩雲,越看越不順眼。
“冊封梁蕭為徐州牧,依沛郡故事,統管徐州,如何?”
武帝的試探,再次招來群臣的激烈反對。
“陛下!此子未及弱冠,斷然不配擔任徐州牧,勢必引起國人不服!三郡太守,已是底線!!”
戶部尚書端木宏已經坐不住了。
反而是戶部侍郎歐陽亭全程一言不發,隻是偶爾夾在同僚之中附和幾聲,絕不做出頭鳥。
歐陽家已經揣摩到武帝的心思。
武帝明顯是打算極力栽培梁蕭,抗衡司馬家、端木家,甚至歐陽家……
問題在於,歐陽家並不能從對抗梁蕭這件事裡得到任何好處,還可能因此惹一身腥,純粹是吃力不討好。
如歐陽太公所言,不出風頭是對的。
群臣也是一陣附和,言辭激烈,據理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