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聖明!”王騰等人又是五體投地,激烈稱頌,屁股翹得老高,更讓群臣切齒痛恨。
武帝不耐煩道:“那就將梁蕭的官職升為左將軍,兼領征北將軍,三郡太守,食邑增加到沛郡武縣五千戶!”
“這……”群臣麵麵相覷。
又著了昏君的道兒?
這根本是以退為進,給他升軍職啊!
四方將軍的官階,已經在司馬淩雲的鎮北將軍之上了!
“車騎將軍秦牧,加封食邑兩千戶,記功!鎮西將軍秦勳,加封食邑兩千戶,記功,他日升遷!眾愛卿可有異議?”
武帝對秦家祖孫的封賞,群臣倒是沒有意見。
“那就這麼定了!散朝!”
每一次關於梁蕭的朝會都是不歡而散。
“吾皇真乃千古聖君,有識人之明,開創萬世太平不遠矣……”
武帝回到禦書房內,卻是一臉興奮,聽王騰一通馬屁拍得天花亂墜。
王騰更是得意非凡。
他最近從梁品那裡連收梁蕭好處,共計兩萬兩銀票,賺得盆滿缽滿。
梁清霜也是眉眼帶笑,稱讚:“父皇確實應該極力栽培武君,若能傾心相待,他一定會是國家棟梁……”
武帝正笑得合不攏嘴,聽她這麼一說,臉色一沉,立即屏退眾人。
現場隻剩下父女二人。
“霜兒,父皇培養他,隻是為了抗衡這群越來越猖獗的世家大族,但始終必須提防梁蕭,你當然想不明白個中緣由……”
梁清霜一愣,靜待下文。
“如今父皇隻有你和玄愛卿可以信任,此事還是玄愛卿意外發現的,倒也不妨告訴你。”
“咱們梁家的先祖,本朝第二位武帝,惠帝,曾經留下筆記,記載過往秘事,曆代武帝包括你皇爺爺都在此做了批示,留給下一任武帝,提防忠武侯這一脈……”
“其實,他梁蕭的先祖忠武侯才是高祖真正的親骨肉,隻是當年高祖的同族兄弟南王及其王妃施計,狸貓換太子。”
一瞬間,梁清霜如遭雷擊,不知所措!
“當年高祖還隻是一軍領袖,據說已有九五至尊之資。於是,南王夫婦趁著未來皇後產後昏迷,便把自己同日出生的殘疾嬰兒——也就是咱們的先祖惠帝,勾結近侍,調換太子。直到惠帝長大成人,才得知此事,於心難安……這位近侍,正是司馬家的先祖,司馬家因此崛起!”
“而梁蕭的這位先祖,因為南王後來有了新的子嗣,被這對所謂的‘父母’以‘大義滅親’為名廢除世子之位,逐出王府,任他自生自滅。可是他的生母也就是後來的高後,得知此事,於心不忍,和高祖商量,派人接濟這孩子……”
“他長大之後神勇無敵,感念高祖夫婦之恩,硬是為高祖打下大半江山,成就開國忠武侯之名,‘父母’也向他認錯,重歸於好,他也始終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他和高祖是骨肉至親,容貌相似,一度引人懷疑,甚至傳言是高祖給南王戴了綠帽子……”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坐穩南王這一脈的江山,南王夫婦和他重歸於好,對他百依百順,也是為了找機會下手……所以,後來這位開國忠武侯於壯年之時暴斃,時人皆認為他隻是得了卸甲風,無不惋惜,卻無人懷疑南王夫婦。”
“可是,‘忠武’二字乃是武將最高美譽,開國忠武侯對本朝更是意義非凡,曆任武帝也不好太過針對忠武侯的後人,以免受人非議,此事慢慢不了了之。”
梁清霜內心的震驚無以複加,一時茫然無措。
眼前已經有些天旋地轉,她險些站不住。
原來,當初自己的父皇之所以削奪梁蕭的爵位,也是出於這方麵的考慮,並不隻是因為門閥施壓而已……
她這一脈的帝位,竟是源於如此罪惡的算計……
“霜兒,收複失地是一回事,父皇就事論事,不會虧待他。否則,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效忠父皇。”
“父皇可以栽培梁蕭,但能用他用到什麼時候,要看情況,也必須防止他為忠武侯這一脈奪回正統。”武帝一臉認真,隨後心安理得,“父皇如今必須抗衡世家門閥,所以必須栽培他,不過父皇知道你心善,向你保證,不再為難他,已是莫大恩賜。你要記住,誰才是你的至親。”
梁清霜早已失魂落魄,父皇餘下的話幾乎聽不清了。
武帝察言觀色,也難掩失望。
翌日清晨,聞人清玄緊急返回下邳。
梁蕭也辭彆秦牧,帶著做客的秦家姐妹返回沛郡。
上萬精銳先隨他轉道蘭陵軍營,留下部分人員,七千白袍隨梁蕭前往沛郡,進一步接受他的訓練。
“敬告沛郡父老鄉親:武君為國家收複失地三百裡,即將返回本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