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碰一鼻子灰還不是你們害得,你和張先生一丘之貉都不是好東西,明明知道真相一個都不講,幫著那個壞女人欺負王妃,下梁不正上梁歪!”
蘇正清被兜頭罵了一頓,你了半天反駁不出一句,他也委屈。
“我們都是聽命行事,是王爺不讓追究啊,如今多事之秋,上回山匪這回刺客說白了都是同一撥,後頭多少雙眼睛,哎呀,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況且也隻是明麵上不追究嘛,私下裡……”他猛地頓住,生硬的轉了話頭,“總之,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彆搞錯。”
秋茗長長的哦了一聲,忽地對著蘇正清身後行禮。
“王爺,您回來了。”
“王妃醒了?”
確實無疑是蕭元馳的聲音,蘇正清渾身一抖,艱難地轉過身,扯出諂媚的笑“醒了,王妃早醒了。”
“打簾。”
看上去似乎沒聽到方才他們的討論,蘇正清鬆了口氣,脆生生誒了聲,忙去打簾,蕭元馳旋即躬身,在邁入軍帳的那一刻,他道“回去抄一百遍孫子兵法,三日後交給張先生,下梁。”
蘇正清石化當場。
……
殷皎皎到底重傷虛弱,蕭元馳進帳時,她又沉沉睡去,但瞧著臉色確實好了些。
董神醫琢磨出了方子遞給小藥童。
“此番是個良機,正可下猛藥調理一番,或可讓王妃藥到病除,也不算浪費這個人情。”
“辛苦。”蕭元馳再次抱拳,“先生大恩,晚輩沒齒難忘。”
“莫說這些。”董神醫斜眼瞧了瞧榻上女子,“王爺,聽我一句勸,你彆的都好,有一處不好。”
“先生請講。”
“白長一張嘴。”
蕭元馳罕見的愣住。
董神醫笑道“凡事啊莫要總藏著掖著,你覺得好,對他人未必好,我是個醫者,能治人身體上的病,治不了心上的病,身體上的病總能找到辦法,心上的卻不一定,且往往殺傷力更大,王爺,如果你在意就不要放任,如果你不在意……早些放手,對彼此都好。”
蕭元馳默了片刻道“先生所言,我記住了。”
“嘴上記住沒用,心裡記住才行啊。”董神醫將藥箱拿起,“那方子有一味罕見藥引,需我親自去製,兩日便可,這兩日讓王妃不要亂動,不可亂吃,更不可生氣。”
蕭元馳聽著醫囑一一記下,方才親自將董神醫送出門。
救治結束,殷皎皎也被送回東院休養。
如此,一切停當,蕭元馳來到府中地牢。
東都上點台麵的大戶人家皆有私設牢房,一般是送官府前用來關押不老實的惡徒,但秦王府不同,秦王府的地牢與刑部大牢是同樣的配置,刑部有的刑具,秦王府樣樣都有,還更全麵。
羅香被吊在架子上,腦後兩處大穴被施針,讓其渾身癱軟無法自戕,她兩側嘴角都是血,牙齒掉了三顆。
張先生道“王爺,三顆牙裡藏毒,若她咬碎一顆立時斃命,是訓練有素的死士。”
“死士想必是吐不出真東西了。”
張先生歎道“不瞞王爺,嘴很硬,身上也很乾淨,不留任何線索。”
“那就查毒,立時斃命的毒藥,方子和藥材都不常見。”蕭元馳緩步走到箭筒前,抽出一根羽箭打量,“聽說你叫羅香,身手不錯。”
羅香哼了一聲。
蕭元馳又接過蘇正清遞來的彎弓,依舊淡然“身法出自南海蒲陽郡,劍法又有劍南碧水庵的影子,培養你的人很下本,但既然如此下本,應當知道就憑你殺不了本王,他們從一開始就是讓你來送死,對嗎?”
羅香眼眸微閃,仍是不答。
“不過你雖殺不了本王,卻可以殺本王的夫人。”蕭元馳將羽箭搭在彎弓上,箭尖直指羅香的眉心“你猜,殷皎皎死了嗎?”
羅香一顫,終於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