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漢陰城官倉。
糧倉重地附近,有上百名手持火把的官兵來回巡邏。
一名官兵感覺側方有異動,大喊一聲:“誰?”
這一隊人紛紛看過去,隻見圍牆根下空空如也,又走近一些,依然什麼也沒有。再檢查地上積雪,巡邏者的腳印踩的亂七八糟,根本看不出端倪。
“瞎叫什麼?”
其他官兵紛紛斥責。那喊叫官兵倍感慚愧,隻好說:“可能是我凍了太久,過於緊張。”
眾人嗤之以鼻,紛紛調轉,準備重回開始的巡邏路線。
殊不知,一牆之隔的院牆內,秦揚和天心正靜靜地等待他們離開!
原本秦揚計劃自己來查探,不過天心執意要一起跟過來,也不好違逆。
兩人來到漢陰後,那些潛藏的高手就始終沒有離開過,就算是現在,他們也依舊跟隨著,隻是還未進院牆裡罷了。
不過,秦揚還是很擔心天心的安全。此時倒不用過於著急,隻需步步為營,查出想要的答案即可。
秦揚拉著天心的手,俯下身慢慢前行。那些官兵都打著火把,再黑暗中給容易看到位置。而他並不懼怕夜間行動,如此一來,隻要護著天心不被暴露,摸到倉庫邊是遲早的事。
趁著兩個小隊錯開的空隙,秦揚和天心快步穿越過去。就這樣潛行穿過好幾道守衛後,終於來到一座官倉前。
倉門前立著兩名官兵,秦揚不敢冒進,便和天心一起迂回到倉庫側麵。這裡並無供人出入的大門,兩丈高的地方開了幾個通風口,上麵擋著隔柵。
“我先上去看看。”
秦揚向後退了兩步,一步衝上去,踩著倉庫的牆壁登上,隨後一手扒在通風口邊沿,另一手輕輕出動隔柵。
還好隔柵並沒有釘死,隻是拉在通風口裡。秦揚輕輕拽動,將其從通風口裡拉出,隨後又輕盈地跳下來。
通風口三尺見方,常人想要爬上去再鑽入倉庫非常困難。當然,這對秦揚一人並不難,可帶上天心,他就要好好琢磨如何才行。
“有了!你我一起躍起,不在那通風口上停留,直接紮進倉庫。”
天心低聲說:“那通風口隻比人肩寬一些,你我怎麼紮進去?”
秦揚繞到天心身後,緊緊抱住他的腰肢:“請您閉上眼,身體保持直立,千萬不要慌張亂動。”
天心知道此時不是和秦揚計較的時候,便聽從他的安排。
秦揚深吸一口氣,再度騰空而起,兩人如同拔地而起的龍卷風,翻轉著飛躍而入。這一躍十分精準,沒有剮蹭到通風口四壁半分,乾淨利索地穿了過去。
在躍過通風口的瞬間,秦揚上身發力,原本即將紮落的姿態被他以驚人的身法扭轉成頭上腿下。雙膝微微後卷,安穩下落在倉庫裡的一堆糧袋上。
噗!
踩在糧袋上麵時,一陣粉塵湧起,險些嗆到天心。
等二人均已站穩,秦揚鬆開環抱天心的雙手。
天心拿出火折,拔掉蓋子輕輕一吹,隻見一垛垛的糧袋堆碼得整整齊齊,赫然出現在眼前!
秦揚踩了踩腳下,糧袋中的觸感傳回,應是精麥無疑。
天心也湊上前,看到蹭在地上的粉痕,蹲下來用兩隻手指撚了一點,放在眼前仔細觀察,隨後看向秦揚。
“看來你猜錯了。今年漢陰豐收,那盧思遠應是個造福一方的好官。剩下的,就是查一下收貸斂財一事是否和他有關。倘若毫無乾係,他頂多是失察之責。我便把漢陰府洗掉,讓他繼續留任此地。”
秦揚默默不語,一個大步躍到另一垛糧袋堆上,也蹲下來,用指甲在袋上劃開一個小口,扣出一點內裝之物,依舊還是精麥。
“難道真的猜錯了?”
秦揚喃喃自語,索性坐在糧袋垛上。
天心又檢查了一番,並未發現問題,便回到秦揚所在的糧袋垛下。
“有事回去再說,這裡潮悶的很。”
秦揚正準備跳下來,突然身形一滯,如遭雷擊一般——
“大人,你方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