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和簡單交涉,確認無人遺漏,秦揚翻身上馬。
“出發!”
……
隊伍開拔,先是前往公主的行宮。這期間秦揚倒是沒機會和趙語柔交流,隻看到孫庭芳精神矍鑠、紅光滿麵,兩人相視一笑,隨後孫老頭也上了馬車。看來一切順利。
接上公主以後,隊伍直奔城南。此時太陽初升,臨陽的大小官員竟然早早在此等候。秦揚不喜歡跟他們交流,就讓劉和去應對。
“公子!”
秦揚一眼就看到了道路邊等候他的謝婉兒,隨即下馬上前,幫她拿上琵琶。
“婉兒,我已經安排好,你去和孫太傅同乘。”
秦揚這樣安排自有道理。在清涼山上,婉兒就為孫老頭治病療傷,孫老頭和藹可親平易近人,讓婉兒在孫老頭身上找到了白爺的感覺。
孫庭芳也很喜歡謝婉兒,這爺孫倆關係甚好,之前孫庭芳曾暗示想收謝婉兒為孫女,奈何秦揚知道她身份顯赫,就敷衍過去了。
如今,婉兒一夜沒睡,這誰敢讓她騎馬?倘若真把她摔了,秦揚這輩子怕是不可能離開晉國了。
如此一來,借著照顧孫老頭的名義,讓婉兒合情合理地乘坐馬車休息,再好不過。
謝婉兒倒也沒有反對,就按照秦揚的安排來了。劉和那邊也應付完畢,本來準備的禮樂全被秦揚叫停了。
他本就是低調之人,況且大早上擾民,他可做不出來。
秦揚正準備上馬,忽然聽到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自己:“大當家的,請留步!”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秦揚沒看見是誰,但聽聲音就知道了,是那李掌櫃。
秦揚轉過身,作揖道:“我還納悶怎麼沒看到您。”
“折煞我了,想不到大當家的竟然也是秦國的丞相,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您找我可有事?”
“沒有沒有,聽說您即將離開臨陽,特來相送。”
兩人寒暄了一陣,秦揚看他眼神躲閃,好幾次欲言又止,便知他無事不登三寶殿。
果不其然,繞了幾圈,李掌櫃左右瞟了幾眼,確認無人旁聽,隨後壓低聲音:“大當家的,我這有一批‘藥材’,想送到琅原,但是現在是多事之秋,我溝裡翻船。所謂大樹底下好乘涼,我的藥材跟著您走,來個燈下黑,如何?”
秦揚目瞪口呆。這李掌櫃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私自販賣火藥,在晉國可是殺頭的罪!
李掌櫃自然看出來秦揚的神色,趕緊解釋:“之前多虧了大當家的,讓我平地翻身。不過俗話說的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有的時候就算不為了賺錢,人脈關係也得維持。”
秦揚正要回絕,卻聽李掌櫃說:“大掌櫃的先彆忙著拒絕。假如這趟你幫我,我也不能讓你白忙活。實不相瞞,琅原官府我有關係,隻不過現在前線打仗,官家說了不算,附近開礦的幾家大戶又著急催。我已經修書一封,願意引薦,讓我在琅原這關係也能為大當家的所用。”
說罷,李掌櫃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秦揚接過信封,猶豫了很久。
他在晉國有要事在身,這種事情是天大的麻煩,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心而論,他和李掌櫃的交情還不足以冒這麼大的險。
但是秦揚想的比較遠。敢倒騰火藥的人,關係一定硬。現在前線打仗實行軍管,可此次晉國大勝,江北三城已經被拿下,前線南移隻是遲早的事。
誰也不敢保證將來會不會還有戰事,能在琅原發展一條線,保不準日後會不會派上用場。這件事情雖然風險很大,但如果看長遠利益的話,也未嘗不可。
想到這裡,秦揚猶豫再三,最終下定決心將信封接過。
李掌櫃見狀便知此事已成,不由得大喜:“大當家的儘管把貨物送到琅原,隻要能進了城門就好。進城之後,您隻需要跟著我家的下人就好。”
秦揚沒有正麵回應,反問道:“你的貨物現在何處?”
“就在城南五裡處。沒得到您的首肯,我也不敢發。既然您同意了,我陪您走一程。”
秦揚隨後翻身上馬,而李掌櫃早就準備好了一匹馬,也順勢騎上去。不過他倒不至於沒有眼力見,隻是在車隊後麵跟隨著。
隨後大隊開拔,離開臨陽,朝著南方七百裡外的琅原進發。
行了五裡後,果然看到了六輛馬車。李掌櫃悄悄的離開車隊,朝著那馬車奔去,隨後和領頭的夥計耳語了一陣。
就見這幾輛馬車自然而然的跟上了護送公主的車隊。在後麵殿後的是高正,秦揚已經打好了招呼。
李掌櫃向秦揚作揖拜彆,隨後撥轉馬頭離去。
……
來的時候,秦揚等人走的是山間小道,專門避開城鎮行人。而此時風風光光的回去,沿途經過了一座城、五個縣,經過的鎮子太多以至於數不過來。
畢竟這種事情恨不得天下皆知,自然是哪裡人多哪裡熱鬨走哪裡。
七百裡裡的路竟然走了十二天。這些日子裡,日出而落,日落而息,可謂是不緊不慢。秦揚擔心變故,一日不回楚國就覺得心裡焦慮。
到了第十三天,終於到達晉國的南大門——琅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