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落黃昏,她才下山回去。
推開門,就看到風師父在院子裡清洗手帕,她關上門,抿了抿唇,恭敬地對老人家說:“風師父,我去給你們做飯。”
這些天她聽到蕭銜喊這位老人家師父,馮伯要過來照顧蕭銜,也跟她說明了是尚書府管家的身份。
“辛苦妙妙了”,風師父很喜歡笑,一看到他笑,李妙妙就有點想爺爺。
她抿唇搖頭:“應該的。”
聽到這句話,風師父把洗好的帕子搭在竹竿上,偏頭對她說:“傻孩子,這世道哪來的應該啊,不過是真心換真心罷了。”
老人家的聲音慈祥帶著幾分疼愛。
李妙妙不是個愛哭的,聽著風師父這句話,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咬著唇轉頭使勁眨眼睛,強行把眼淚逼回去,回頭看著風師父,強行扯出一抹微笑。
“風師父,這世道最不缺的也是真心,那麼多相愛的人,最後不也分道揚鑣麼。”
“你這孩子,比我想象中還要豁達”,風師父說話的時候,往蕭銜的房間看了眼。
兩人的對話房間裡的人聽得見,李妙妙隨著他的視線,也瞥了一眼,笑道:“人生嘛,總得有遺憾,想開了就好了。”
“風師父您忙,我去給你們做飯。”
看著她走進廚房,風師父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為誰歎氣。
房間裡,馮伯給滿頭大汗的男人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他也歎了口氣。
這些日子在風師父的醫治下,蕭銜的腿部情況有明顯的好轉,但要完全治好,必須得離開這裡去風師父的藥穀治療。
“二少爺,真的要這麼做?”
蕭銜斂著眸,外麵二人的對話,他聽的清清楚楚。
濃密的長睫遮住了他眼中神色,隻聽他清冷喑啞的聲音說道:“嗯。”
吃完飯,李妙妙準備收拾碗筷去廚房,馮伯喊住了她。
“李姑娘,請等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蕭銜的腿腳不方便,他在房間吃飯,風師父吃完飯便進去繼續給他針灸,堂屋裡隻有李妙妙和馮伯二人。
早做過了思想準備,現在從他們嘴裡說出任何話李妙妙也不意外。
她斂了斂眸,禮貌的說:“馮伯,你有什麼事直說。”
馮伯又是一聲歎息,他最近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歎息。
“是這樣的,你跟林大郎合作的事我已經知道了,林大郎背後的人是五河縣的縣令郭銘父子倆,現在局勢日漸緊張,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你放心,等我們離開後,我會安排一隊人來保護你的安全。”
聽他說完計劃,李妙妙麵色平靜的應了下來。
家裡就兩間房,馮伯晚上回他家去住,風師父住隔壁房間,李妙妙還得跟蕭銜睡一間房。
洗完碗,她洗漱完回房休息。
看著床上五官俊逸,此時閉眼睡覺的男人,她脫掉鞋從床尾上去,避免壓到他的腿。
一上床她就扯過被子,背對麵著他睡覺。
連外套都沒有脫。
聽著旁邊均勻的呼吸聲,蕭銜睜開眼,偏頭緊緊盯著李妙妙的背影,誓要將她的身影刻入腦海裡。
圓月的銀輝從窗口照進來,大部分落在蕭銜的臉上。
將他本就蒼白的臉襯得更如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