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部分打在李妙妙的枕頭上,上麵鋪著她的青絲,蕭銜伸出手。
白皙勻稱的手指緩緩伸過去,勾起一縷青絲,跟之前一樣,一寸寸纏繞在指間,更是纏在他的心上。
“對不起妙妙,原諒我的自私。”
他圓潤的指腹纏綿般的撫著指間青絲,清冷的聲音喑啞中染著繾綣和溫柔。
聲音很小,近乎呢喃。
李妙妙睜開眼睛,她盯著泥巴牆,眼淚悄無聲息地從眼眶滑落,砸進枕頭裡,就像從來沒存在一樣。
這夜兩人都沒有睡著。
第二日半夜,一具跟蕭銜差不多身高和同處腿傷的屍體運到了蕭家,為了不被起疑,屍體臉上全是燒傷,麵目全非。
同時,馮伯安排的人弄來了一架肩輿。
這東西李妙妙見過,之前去喝原主跟林大郎的喜酒,村長就是拿這個東西叫村裡人來抬蕭銜的。
現在他也是要被這東西抬走。
離開這裡。
一切準備妥當,馮伯要留下來善後,他對李妙妙說:“李姑娘,半個時辰後,你放火燒了廚房,我會趕過來協助的。”
李妙妙看著停在院裡的肩輿,再看著坐在上麵的男人。
她溫聲道:“好。”
在走之前,蕭銜找李妙妙要了個東西。
聽到他要那半塊玉,李妙妙心頭一滯,胸口越來越重,她死死咬住內唇,走麵他麵前,從懷裡掏出了那半塊玉佩。
“給你。”
說話的同時,她將玉佩遞了過去。
粗糙纖細的手在淺月下也沒映出幾分美來,相比蕭銜伸出的手,修長白皙,很鮮明的對比。
就像他們之間的差距。
蕭銜眼斂微抬,睨著她的臉,溫潤的眸光落進李妙妙眼中,她心頭一痛。
眼睫不受控製地顫著,想說話,上下唇角卻止不住的抖。
看他接過玉佩,李妙妙笑了。
這是他家留給兒媳婦的,到她手上隻有半塊,就像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也隻能做到一半。
她準備往堂屋走,他說:“休書我放在你枕頭下麵的。”
李妙妙腳步一頓,垂眸盯著他的側臉,在他視線對過來的一瞬間,她壓著喉間的哽咽,回了一句字:“好。”
聽著腳步聲從身邊遠去,蕭銜偏頭,餘光隻看到她一抹尾影。
夜空上掛的淺淺圓月被烏雲遮住,把原本還有的餘光收了起來。
李妙妙坐在門檻上,她摸著李霸天的狗頭,眯眼也聚不攏焦距,隻能看著兩人抬著肩輿出了蕭家大門。
右拐往後山而去。
剩下的她已經看不見了。
秋風習習,原本還有幾分人氣的院子,隻留下了一人一狗。
李妙妙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擦掉,轉頭看向廚房。
自我安慰道:“不對,還有一具屍體。”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先是把廚房裡的東西全部搬到放嫁妝石頭的房間,隨後按照馮伯的囑咐,一到時間,一把火燒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