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重地歎了口氣,啞聲道:“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你是以蕭銜的名義安葬,我就當你是他吧。”
她的聲音很小,隻能自己聽見的程度。
“你這麼瘋批又毒舌,我瞎了眼喜歡居然你這樣的人。”
“哎”,她吸了吸鼻子,抿著唇雙眼微微睜大,一雙清澈的眼眸近乎呆滯。
“可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誰叫你長得好看呢,可惜呀,還沒能睡你,你就走了。”
“哎呦,也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遇到一個有你好看的男人,不求當相公,過過眼癮也好。”
一向清脆的聲音此時越來越啞,她想調侃自己來忘記點什麼。
可嘴上越是說的輕鬆,眼皮子就越薄。
“我知道你不是想讓我守寡,可你的行為比我當時的好心還要惡劣百倍,雖然我怕死,可如果陪你的話,我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
自言自語完這句話,她眼眶的熱淚一個沒忍住,從下眼眶奔了出來。
滑落臉頰落入嘴裡,鹹鹹的。
她抿著唇,重重揉了揉鼻子,鼻涕偏偏不聽話在鼻腔裡緒滿了。
沒帶手帕,她用著老一套的手帕,使勁一擤,然後用力甩到墳包上,再把手在屁股下麵的白頭巾上使勁擦了又擦。
“算了,看在你寧願死都不願意拖累我的份上,希望你能報仇成功吧。”
“能活著最好,要是死了。”
她頓了一頓,擼起袖子擦掉臉上的雨水,連同眼淚也一起擦了。
“要是死了...就下去勸勸你哥,下輩子眼睛睜亮點,他要是遇不到好人,就讓他等等我,我不介意當你嫂子。”
絮絮叨叨地說著沒有邏輯的話,她心裡舒服多了。
又在墳前坐了許久,她站身來拍了拍屁股的泥巴,沒有拿頭巾,頭也不回地下山。
遇到馮伯的時候,她斂了斂眸,故作輕鬆的問:“馮伯何時離開?”
聽著她聲音裡輕鬆的話語,馮伯不忍讓她再傷心,說道:“等把你的房子修繕好,再作打算。”
李妙妙先是伸手示意了一個請的手勢。
二人一同下山,她拒絕道:“不用了馮伯,你該回就早點回,房子的事我自己能修好,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就多給我拿些銀票,我不要銀子,那東西一大包太顯眼了。”
還沒得到準許,她已經提出了一個數量。
“好”,如果銀子能讓她好受一些,這在馮伯眼裡不是什麼問題,尚書府沒窮到給不起銀子的地步。
沒過幾天,李妙妙正從外麵砍樹回來,見馮伯在門口等自己。
她眨了眨眼,掩飾內心的酸澀,微笑道:“馮伯一看就是來送銀票的。”
小姑娘孤獨的眼神,馮伯都是看在眼裡,他這個一向看淡生死的人也忍不住難受起來。
等她打開門,和她吃了最後一頓午飯。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用布巾包好的東西,他遞給李妙妙,和藹的說道:“李姑娘,這裡麵是一萬兩銀票,你收好。”
李妙妙原本還有點難過的,聽到一萬兩銀票,頓時不難過了。
心裡是止不住的開心。
“謝謝馮伯”,她笑嗬嗬地接過來。
看到她開心,馮伯也開心,兩人又聊了一會,這裡的事情全部安排好了,馮伯也要離開了。
“李姑娘,再見。”
“馮伯慢走。”
同樣站在門口,看著同樣的人離開,李妙妙因銀票帶來的開心也蕩然無存。
回頭望著堂屋裡搖頭擺尾的李霸天。
她自我安慰般的露出一抹微笑,“霸天,我就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