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裡,村裡的人都趕來了蕭家,當人抬出那具已經燒焦的屍體,李妙妙站在人堆裡看著。
她麵無表情,心裡很平靜。
可在外人麵前,她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樣子。
見她僵硬地站在原地,林大家和李小柔躲在人群後麵偷笑。
“相公,成了。”
李小柔忍住嘴角的笑意,她想笑此時又不能笑,她忍得很痛苦。
林大郎激動的跺了跺腳。
成了成了,這下官位有著落了。
也不知道是火勢太大還是怎麼回事,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地小雨。
村長檢查了一下,那具屍體確實是蕭銜無疑,他杵著手杖緩步走到李妙妙麵前,搖頭歎氣:“妙妙,節哀。”
聲音裡無不是惋惜。
李妙妙的表情沒有大動靜,越是這樣李三娘越是害怕。
人在極度傷心時,是哭不出來的。
越是表麵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心裡越是痛苦。
她抱著李妙妙,像家人般安慰:“妙妙,你彆撐著了,心裡難受就哭出來吧,嬸子求你了。”
李妙妙目不轉睛地盯著地上的屍體,雙眼一眨不眨。
許久,她啞著聲音說:“嬸子,我沒事。”
聽著她帶哭腔的聲音,李三娘怎可能信她沒事,李三娘的堂姐也就是村長夫人拿了件衣裳給李妙妙披在肩膀。
“孩子,節哀。”
當天夜裡,村長派人去城裡買了棺材回來,請人看了地勢。
按村裡的習俗,死於非命的人都得儘早安葬。
第二日清晨,先生看好了時辰,棺材準時下葬,李妙妙披麻戴著白色頭巾,她站在旁邊,看著村裡的人一鐵鍬一鐵鍬將土潑在漆黑的棺材上麵。
眼中的焦距時而清洗時而模糊。
她腦海裡回憶著與蕭銜的相知相識,雖然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心,但也確實愛上了那個毒舌瘋批男。
相愛卻不能相守。
都說時間會抹平傷口,但留下的疤痕也是實實在在。
就算有一天能愈合,也會有痕跡。
直到小山包堆起來,她收起了思緒,彎腰低頭向他們道謝。
因為不是喜喪,所以不能吃宴席。
彆人想不想吃不知道,李妙妙還是挺想吃的,畢竟她就當狗男人真的死了。
她把銀子給了村長,這些人的幫忙費就讓村長去安排。
等村裡人陸陸續續走了,李三娘想留下來陪她,她說:“嬸子,你先回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聽到這句話,李三娘也知道這孩子的情緒也該釋放釋放了。
墳地裡隻留下了她一個人,她先是看了看周圍其他的墳,隨後扯下頭上的頭巾鋪在地上。
一屁股坐在上麵,任由淅淅瀝瀝的雨淋在身上。
馮伯在遠處看著她,心裡也無不適憐惜,他希望李姑娘能忘了二少爺,從新給自己覓了一個良人。
他歎了口氣,也蹲在地上坐著。
李妙妙沒看到遠處的馮伯,她曲起雙腿,雙手交疊擱在上麵,偏頭看著背後的小山包。
一點都不害怕裡麵埋得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