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止不住的發抖,從最開始的低語變成了歇斯底裡的狂吼:“你答應過你哥的,你答應過他的啊。”
蕭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側首對牢房負責人說:“帶她過去。”
同樣是冬天。
同樣是大雪天。
他要範思瀾親眼看著範家人被處決。
他站在後麵,冷漠的看著一切。
範家站錯了隊,滅三族是必然,他看著範思瀾被壓到台上,再親眼看著一顆顆人頭在眼前落下。
聽著她瘋狂的尖叫聲,他眼神愈發清明。
天空飄起了雪,鮮血跟當日的一樣,從斷頭台一直往外延展,像看不到儘頭。
他的眼神又浮現出那天的畫麵。
聽著家仆們的哭喊聲,還有父親被五匹馬往不同的方向拉扯的時候,他說的那句:“銜兒,照顧好你娘親。”
他答應父親的事沒有做到...
蕭銜望著天空,眼眸越來越沉,不知道是雪落在眼中還是風吹的。
眼中有些濕潤。
瘋癲中的範思瀾瞥到了蕭銜,見他冷漠的站在那裡,像一個孤世的人。
她瘋狂的吼道:“蕭銜,你這個背信忘義的小子,我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聞言,蕭銜眼簾微攏,漠然地看著她。
當天夜裡,牢房裡的人把從範思瀾身上割下來的一百多刀肉,端到了蕭銜麵前。
冬風寂寥,蕭銜坐在案幾後麵,目光冷漠地看著那鮮血淋漓的東西。
見端著它的人雙腿發顫,他冷然問道:“害怕?”
聲音又低又冷,不帶一絲情緒。
這誰不害怕啊,這位現在是都城出了名的閻王,他不敢說假話:“害...怕。”
蕭銜勾唇,精致的臉因為這一笑,顯得多了分人氣。
偏偏他在牢房裡麵笑,隻會讓人更害怕了。
掃了眼周圍的人,見大家不約而同都在發抖,他薄唇翕動:“拿到城外喂野狗。”
“好的,蕭將軍。”
他回到將軍府,儘管裡麵跟從前保持著一樣的麵貌,府上也多了仆人,但終歸不是以前的家了。
當夜,他去了一趟皇宮。
今天子說起來跟蕭銜也是親戚關係,從前他娘親跟天子的母妃一向交好,蕭銜的命能保下也有他們的求情。
“你確定要去?”
蕭銜半跪在地上,平靜回道:“是的陛下。”
蕭冽寒沉了口氣:“尚書大人知道嗎?”
“還未相告。”
“跟他說一聲再走罷,你流放去北地的那些日子,他憔悴了很多,這三年的情況你也是能看到的,他現在唯一掛念的也隻有你了。”
“嗯。”
翌日,馮伯看到他過來,熱鬨招待:“少將軍你終於來了,老爺從早上就一直在念叨。”
話音剛落,一個滿頭白發,氣質儒雅的老人緩步走來。
“你再不來,我就去將軍府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