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荷花,村長邀請二人到家中一坐,問起當年假死之事,蕭銜簡單明了地講了一下。
村長也沒有再多問,都城那些達官貴人間的事,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村官能多管的。
在村長的挽留之下,二人在他家裡吃了晚飯。
回家的時候已過傍晚。
晚風拂來,空氣有股人間煙火味,呼吸之間有種懷舊的味道。
彎月冒出了小芽,二人迎風往家中走。
這是他們見麵之後,少有的寧靜,李妙妙莫名覺得心裡有絲悸動。
她不知道是因為身邊的人,還是當下的舒適度引起的。
總之,好像一直漂浮不定的東西,在慢慢往心裡落,一點點往踏實的方向走。
“為何不搬進五河城住?”,蕭銜偏頭看她。
這個問題他之前就想問來著,隻是那時找不到好的時機。
李妙妙雙手扣在後腦勺,斜睨了他一眼,緩緩說道:“不方便,有時候我晚上都在趕工,敲敲打打的聲音容易擾民。”
她順便伸出食指摳了摳頭皮。
“而且城裡也不方便霸天活動,在鄉下它能想往哪跑就往哪跑,去了城裡萬一哪天跑出去,等我找到它的時候,可能已經成人家桌上的菜了。”
她說話的時候,習慣性的努嘴。
看著這個熟悉的小動作,蕭銜眸色微斂,或許是傍晚時分,人總是容易多愁善感。
他一向清冷的聲音染著幾分繾綣。
“你一個人生活在鄉下,總歸是不方便。”
李妙妙倒覺得還好,她住村尾,除了秋天林夫婦以外,平時也很少跟村裡人多接觸。
大咧咧地說:“以後再說吧。”
“對了,你今晚住哪?”,既然決定從朋友開始相處,她也沒必要說太過分的話。
蕭銜有地方住,他不願意去。
聽著她無所謂的聲音,他心裡其實不太好受,因為她說話的語氣就跟對待秋天林他們是一樣的。
他也知道想重新在她心裡占據特殊的位置,將來不說好。
但是現在很難。
“能把你家馬棚租給我嗎?”
“啊?”
李妙妙以為自己聽錯了,拿食指掏了掏耳朵,“你堂堂一個將軍租馬棚?你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我虐待你呀。”
“不是這個意思”,蕭銜一低頭就對上她染著笑意的雙眼。
“我想租你家隔壁的房子,擔心你覺得我是登徒子,想先住馬棚再徐徐圖之。”
聽到這句話,李妙妙是真的笑了。
她揉了揉鼻子,隨後雙手環抱,凝視著他的臉,秀眉一揚,似笑非笑道:“我說你現在是裝都不裝了呀。”
看到她笑,蕭銜唇畔也微勾,語氣淡然:“外祖父說過,若心裡非她不可,就得臉皮厚。”
聞言,李妙妙先是擰了下眉,隨後垂眸眨了好幾下眼睫。
怎麼感覺後半句話好像是說她以前的寫照?
那時候蕭銜嘴毒,當然現在是又毒又茶,自己跟他鬥智鬥勇不也是靠著臉皮厚?
她擠眉弄眼地模樣被蕭銜看在眼裡。
後者望著天空,壓低了聲音漫不經心地說:“回到都城那一天,我去給父親母親上墳,外祖父告訴我,其實我母親當時能活。”
他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悲傷,李妙妙偏頭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