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跟著陳勝走出牙行大門,踏上前往於皇寺的騾車,朱重六仍然感覺今天有些夢幻。
他吸著鼻孔裡的兩坨青鼻涕,怎麼都想不明白二哥是什麼時候學會寫字的?
而正趴在馬車上做二指俯臥撐的陳勝,卻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料。
他在主世界雖然出生於武官之家,但到底是受過正統文人教育,覺醒了書生職業的官宦子弟。
即便在這一世沒有相應職業加持,但依然不可能忘記那些銘刻在靈魂中的知識和技藝。
如今雖然因為沒錢當不了和尚,可一份在藏經閣抄經的工作,同樣能讓他有機會接觸武功。
……
簡陋的騾車行在官道上,把人顛得屁股生疼。
朱重六在跟朱重七窩在車廂裡啃了幾個饅頭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哥,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寫字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偷聽過村裡的私塾上課,時間久了,自然能寫會算。
你若是想識字,等過段時間有了空閒我再教你。”
陳勝開口就是騙孩子的鬼話。
可朱重六本就是個孩子,直接就信了他這套說辭,然後大搖其頭道。
“我不學,那些字在紙上一團團,黑乎乎的,看著就頭暈。”
陳勝一邊在顛簸的車廂裡做著二指俯臥撐,一邊氣息絲毫不亂的說道。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可胸無點墨?
我們兄弟三人雖然暫時寄人籬下,但如果因此看輕了自己,這輩子可就沒有希望了。
你若目不識丁,隻能吃一輩子的豆麵饅頭,可若是讀書識字,以後卻能吃一輩子的肉。”
朱重六聽不懂什麼大道理,可一聽到能吃肉,眼睛頓時就亮了。
“要是讀書寫字能讓我吃上肉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試。”
一旁的朱重七也喊了起來。“我也要吃肉,我也要吃肉。”
“二哥,你說我以後讀了書,萬一考上狀元可怎麼辦呀,那我以後豈不是要去京城當大官!”
朱重六的這番憂慮,頗有陳勝前世幼年時要選清華還是選北大的迷之自信。
他隻能嗬嗬一笑:“對我們兄弟來說,考進京城實在太難了,打進京城倒是有可能。”
“打進京城?是要去京城打架嗎?”
“哈哈,你現在還小,等以後長大就明白了。”
一套熱身結束後,陳勝已經出了一身薄汗,之後他雙腿離地,倒立而起,一邊做著倒立撐,一邊說道。
“看到二哥現在練的這門武功了吧,等你們在寺裡養好了身子,我就把武功教給你們。
在這個世道裡,隻有能文能武,方能有所成就。”
陳勝現在修練的,乃是《手搏武經》中專精於打磨肉殼的秘法。
看似隻是普普通通的自重訓練,實則涉及複雜的氣血流轉,修煉此法有希望將身體素質開發到人體極限。
主世界的武功博大精深,既難學,又難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