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似乎靜止。
程徑瀾抓著那人頭發的手,停住了片刻,而後鬆開了手。
那人身體沒了支撐,順著牆柱滑倒在地。
水泥牆柱上流下一圈鮮紅血跡。
樂毓輕顫著呼出一口氣,雙腿隱隱有些發軟,一時間無法聚力起身。
程徑瀾側身看向樂毓。
樂毓有些失神看著地上那三人,僅憑肉眼便清楚,程徑瀾是一點沒手下留情。
可程徑瀾不該是這樣的。
樂毓緩緩抬起頭,對上程徑瀾的目光,微翕的唇,卻隻輕輕呼吸著,並未說話。
程徑瀾問“蔣太太能站起來嗎?”
樂毓沒有回答。
程徑瀾朝樂毓伸出手。
樂毓目光動了動,看向程徑瀾伸出的那隻手。
剛剛就是這隻手,扯著那人的頭發往牆柱上撞的,那一刻程徑瀾不再是斯文儒雅的精英,而像是個索命的暴徒。
樂毓沒去搭程徑瀾的手,而是自己撐著地麵站起身。
程徑瀾絲毫不在意,從胸口的外套口袋裡取出一方灰藍手帕,一邊渾不在意擦拭著手上的血跡,一邊整理了下頭發。
“蔣太太是覺得,我還跟以前一樣沒用嗎?”
再開口,程徑瀾身上那股暴戾已經散去,隻是沒了眼鏡的遮擋,少了些溫和,顯得凜冽。
樂毓知道,程徑瀾這番話,是在回答她先前那句“你還想進去嗎”。
剛才隻是一時情急,可現在想想,以程徑瀾現在的本事,哪怕現在這三人當場喪命,程徑瀾也未必會在進去。
畢竟,程徑瀾如今是薄亦淳的未婚夫,薄家未來的乘龍快婿。
樂毓“我沒那麼想。”
程徑瀾又看了樂毓一瞬,樂毓視線轉向一邊,又說“剛才我報了警,警察應該快到了。我先走了……程總。”
樂毓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樂毓。”
程徑瀾叫住了她,“為什麼衝上來?”
樂毓停了下,背對著程徑瀾,沒有回頭,過了幾秒,她又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