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的女孩穿著最簡單的校服,一頭瀑布般的漆黑長發隨著她的動作飄揚,她笑起來的時候,那張蒼白的美麗精致的臉瞬間活了過來,就像是盛開的火紅玫瑰,肆意而張揚。
可她手中卻提著那樣猙獰的凶器,不管是愷撒還是楚子航,他們都無法想象一把武器要殺了多少人,才能散發出如此血腥的味道,經久不散。
她出刀的那一刻,簡直就像是屠宰場裡的屠夫走了出來,閉上眼睛仿佛還能感受到屍山血海。
楚子航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把刀上的血腥味更重了,很難想象她這趟回日本都做了些什麼事,又殺了多少人。
但這個沉默的男孩並不驚慌,他就像是毫無所察一般,隻是平靜的看著麵前的源稚女。
源稚女微微歪頭,漆黑的眸子毫不畏懼的和楚子航那雙永不熄滅的黃金瞳對視,片刻後,她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你的眼睛變醜了。”源稚女說。
楚子航愣了愣,下意識的垂下眼簾,沒說話。
進入學院之前他的眼睛一直是正常的,學院給他評級為a級,但楚子航知道自己的血統必然達不到a,學院應該是看在了他言靈的份上才會如此評級。
學校裡很多人都以為他是超a級血統,甚至壓過了愷撒,可隻有他自己清楚,這是失控的表現。
他在獅心會的殘卷裡掌握了一門禁忌的技術,等他發現想要停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這雙不能由他自主熄滅的黃金瞳就是最好的證明,他親手放出了魔鬼。
楚子航見過源稚女的黃金瞳,在這個女孩拚儘全力的時候,她念誦古老的言靈時,眼睛中燦爛的金色仿佛熊熊燃燒的烈火,那才是真正君王一般的威嚴。
在那時的她麵前眾生宛如螻蟻,無不俯首稱臣,就連死侍那種沒有理智的東西都隻能匍匐下身子瑟瑟發抖,因為那是來自於血脈深處的壓製,天生卑賤的它們隻配跪地求饒。
而當她收回言靈,黃金瞳又會自動消失,恢複成原本漆黑的顏色,仿佛什麼都沒發生,收放自如,而不是像他這樣,點燃了就無法熄滅。
楚子航隱約能感覺到自己是打開了一扇無法回頭的禁忌之門,可此時意識到已經晚了,他無法和旁人訴說,但心裡總覺得麵前這個女孩應該知道些什麼。
更何況他還想知道自己父親的下落,想知道那位騎著八足駿馬的奧丁究竟是什麼東西,這個女孩太神秘了,她好像什麼都知道,楚子航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她。
但這個女孩卻拒絕見他。
楚子航低下頭,有些長的額發遮住了他那雙令人畏懼的眼睛,整個人看上去甚至有些沮喪,就像是被主人拋棄的流浪小狗。
“我做錯什麼了嗎?”他輕聲問她。
源稚女思考了片刻,然後誠實搖頭。
“你沒做錯什麼,說起來你還幫了我一個忙,如果不是伱配合,我沒那麼容易回日本完成我要完成的事情。”
“那為什麼你不肯見我?”
“我們還有必要見麵嗎?”
源稚女誠實的反問:“將你帶回學院隻是我的一個任務而已,現在任務完成了,說起來我們隻見過幾麵也沒怎麼相處過,隻是陌生人而已啊。”
當初答應接那個麻煩的任務也不過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這位殺胚背後的戀愛腦龍王,但很顯然失敗了。
既然帶著楚子航跟奧丁突臉都引不出來那位,顯然彆的事情更引不出來,沒了那位龍王,源稚女便直接就對楚子航失去了興趣。
說起來,楚子航也算是個麻煩聚合體,身上背負著奧丁的詛咒,和愷撒是宿敵,現在又掌握了暴血走上了那條進化之路,真是多看一眼就覺得會惹上麻煩的家夥。
源稚女懶得摻和他和愷撒之間的鬥爭,所以拒絕見麵,可這少年卻耍了小心思,做了那麼多沒意義的事情隻為了逼她出來見一麵。
那就見吧,看看他到底想乾什麼,就算他是想要自由一日的勝利也無所謂,剛好之前回日本的時候欠了他一個人情,現在就當是還人情了。
可男孩隻是沉默的看著她,就像是感覺不到肩膀上那把還在往外滲寒氣的刀,也感覺不到麵前女孩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
“我說,這是什麼情況二位?”
愷撒撓了撓頭,他手裡還拿著他的獵刀,按理說這是他的決鬥現場來著,他都做好要一挑二的準備了,可此刻他莫名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多餘。
源稚女收回刀,反手丟給了楚子航,然後在楚子航反應過來之前,毫不猶豫的一腳踹向身後的愷撒。
“喂喂,突然動手可不是淑女所為啊!”
嘴裡雖然在抱怨著,但愷撒一直在警惕,所以源稚女一有動作他立刻反應了過來,反手將狄克推多橫在麵前,格擋住了少女那帶著勁風的一腳。
可他顯然低估了這一腳的力道,巨大恐怖的力量讓這柄玉鋼打造的獵刀發出巨震,愷撒隻覺得虎口發麻,整個手臂青筋暴起,甚至不得不後退卸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