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往,源稚女聽到這些哭聲隻會覺得興奮,因為那代表著經驗,代表著升級,代表著更加強大。
但此刻,她卻覺得有些煩了。
“吵死了!”她回頭怒喝一聲:“給我安靜點!”
女孩的嗬斥如軍令般席卷,帶著鋪天蓋地的威壓,所到之處,所有鬼影般的死侍都戰栗著沉默。
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一幕,死侍是早已沒了靈魂和生命的怪物,它們骨子裡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甚至不知疼痛,隻剩下基因裡的嗜血殘暴。
可在這一聲嗬斥中,它們感受到了血脈深處的威壓,那是遠比死亡更可怕的威脅,同樣是刻在基因裡的畏懼被激發。
無數死侍匍匐著跪倒在地,就像是拜見王族的卑賤奴隸。
它們當然不敢在高高在上的王族麵前放肆,因為它們體內流淌著卑賤的血,它們所有的力量都不過是那些可怕存在的一點施舍。
不過片刻功夫,萬籟俱寂,整個世界裡隻剩下了風聲和……懷中女孩急促的呼吸聲。
世界終於安靜,源稚女滿意的低頭欣賞著自己美麗的獵物。
那無疑是個非常美麗的姑娘,她長了一張讓任何人看一眼都會印象深刻的漂亮臉蛋,黑色的作戰衣緊緊包裹著玲瓏有致的身體,一雙會令無數男人垂涎欲滴的長腿此刻緊繃著,曲線更加一目了然。
伸手摟過纖細的腰肢,源稚女單手抬起女孩精致白皙的下巴,欣賞著那張漂亮的臉蛋,以及女孩難看的臉色。
她微微挑眉,慢條斯理的開口:“你好像很緊張?”
酒德麻衣此時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她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頭人形巨龍禁錮,那看似單薄纖細的手臂卻蘊含著無與倫比的力量,如鐵鉗般完全掙脫不開。
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掙紮,腰上的手臂微微用力,酒德麻衣瞬間覺得小腹被猛的收緊,仿若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襲來,她立刻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心跳愈發急促,酒德麻衣臉色漸漸變得漲紅,喉嚨裡發出垂死掙紮的低吟,她甚至能感覺到生命在離自己而去。
可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被整個攔腰掐斷的時候,腰上的手臂忽然放鬆了下來,新鮮的空氣湧入,酒德麻衣立刻被嗆的大聲咳嗽起來,沒了支撐的她直接摔倒在地。
因為窒息和咳嗽,女孩的眼角蓄起了淡淡的水光,臉也變得滿是紅暈,她蜷著身子捂著腰,仿佛一隻脆弱的蝦米。
而那個惡鬼一樣的家夥正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雙方差距大如鴻溝天塹,酒德麻衣在她麵前像是雛鳥般脆弱。
源稚女看著麵前倒地的女孩,緩緩抽出了長刀,毫不猶豫的一刀劈下。
一隻手從酒德麻衣背後的陰影裡伸了出來,握住了長刀的刃口!
那是藏在酒德麻衣背後的一個影子,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就像是憑空出現般沒有絲毫征兆。
他握著火紅的刀尖,就像是端著杯紅茶般輕鬆,可就是那樣輕鬆的姿態,源稚女卻覺得手中的長刀仿佛劈到了鋼鐵上,再進不了分毫。
那是一個身高隻到源稚女大腿的男孩,穿著一身漆黑的小西裝,打著白領帶,精致的像個小貴族。
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孩,源稚女沒有絲毫意外,嘴角微微上揚成一個嘲諷的弧度:“終於肯出現了?”
“我還以為你要一直當縮頭烏龜。”
男孩就像是聽不出源稚女語氣裡的嘲弄一樣,他隻是很輕的歎了口氣,精致的眉頭微蹙,好像遇到了什麼很棘手的事情一樣。
“我真的挺煩你的。”男孩像是在抱怨:“你好好待在日本或者美國不好麼?鬨翻天了也沒人管你,為什麼要來摻和我的事?”
“那你要問昂熱。”源稚女聳了聳肩:“老實說我也並不想見你,畢竟遇到魔鬼什麼的可真晦氣。”
“被人稱為惡鬼的你說出這話我也覺得挺晦氣的。”小魔鬼歎了口氣,忽然抬起了頭,眼睛裡淡淡的金色不知何時變得無比燦爛,仿佛燃燒的火焰。
“麻衣,起來,站到我麵前來。不必畏懼,更不必驚惶。”男孩冷漠的下令,“她有遠勝於你的血統作為依仗,你的血統不如她,但你有我。”
“我就是你的依仗。”
酒德麻衣起身走到男孩麵前,背對著男孩,阻擋在他和源稚女之間。
血紅的長刀離她的脖子隻差毫米,隻要那柄刀微微一動,她就會血濺當場,像那些被砍斷頭顱的死侍那般。
但她已經無所畏懼,因為那個男人踏破陰影走了出來。
在那個男人麵前,這世間的一切血腥暴力都不過爾爾。
因為他本身就是最大的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