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源稚女知道這家夥有多在意“太子”。
畢竟芬格爾的一切都斷送在這家夥手上了,又如何能不在意?
源稚女的思路很簡單,既然不清楚這個太子究竟想乾什麼,那就告訴芬格爾好了,賣個人情的同時,源稚女也相信芬格爾絕對比她更在意這位太子的目的。
以芬格爾計算機的技術,還有他電腦女友的協助,顯然會比源稚女能查詢得到的消息更多,更何況仇恨的力量是無窮無儘的,他絕對會無比賣力。
所以讓芬格爾去查才是最優解,正所謂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做。
一念至此,源稚女果斷把太子賣了。
風間琉璃:就在剛剛,獵人網站上一個id名為“太子”的家夥找到了我,他希望我去一趟格陵蘭,說在那邊給我準備了一份禮物。
風間琉璃:我問他準備了什麼他也不說,就說在格陵蘭等我,然後直接下線了,學長你計算機技術那麼好,能幫我查查嗎?
芬格爾: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源稚女卻仿佛從中看見了男人那緊繃如鋼鐵的臉,收起手機,她起身往外走去。
她現在有點擔心繪梨衣。
太子那句“你妹妹的時間不多了”讓源稚女心中警鈴大作,以及他這樣高調的出場,那無比篤定她一定會上鉤的態度也讓源稚女心頭蒙上了一股陰影。
這家夥很明顯有恃無恐,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像源稚女當初引誘老唐那樣巧舌生花坑蒙拐騙,就好像他無比清楚,源稚女一定會來。
或者說是……不得不來。
源稚女直奔繪梨衣的病房,然後就在門口看到了很多人,那一瞬間,她的心咯噔一聲,直接就懸了起來。
眾多穿著防護服的醫療人員手上拿著各種文件似乎正在研究,表情凝重。
上杉越和源稚生包括櫻井小暮和櫻都守在一旁,臉色也不太好看,最令人驚訝的是角落裡還蹲著個紅頭發的女孩,無聊的正在畫圈圈。
源稚女快步走了過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病房裡的繪梨衣。
厚重的玻璃牆裡,身材高挑的女孩蜷縮成一團,似乎正在熟睡,臉色紅潤的有些不正常,似乎正在發燒。
見源稚女來了,所有正在討論的醫生瞬間噤聲,上杉越眼眸微閃,輕聲開口:“稚女你怎麼來了,不再休息一會麼?”
源稚女卻沒理會這句招呼,直接開口問道:“繪梨衣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
上杉越和源稚生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沉默。
源稚女見狀,心中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聲音都不自覺揚了幾分:“你們是不是有事情在瞞著我?”
上杉越深深的歎了口氣,這一瞬間這個老人看上去是那麼的疲憊,整個人都老了很多的樣子。
滿是疼惜的看了一眼病房內的女孩,上杉越終於輕聲開口:“跟我來。”
話罷,轉身朝著走廊深處而去,源稚女立刻跟上,源稚生猶豫了片刻,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角落裡的諾諾好奇的看著這一切,不過還是很有眼力勁的知道這是人家私事沒湊過去,隻是覺得這氣氛好像格外的壓抑。
她微微歪頭,看向病房裡沉睡的女孩,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諾諾總覺得好像看到了一股死氣,仿佛看見了當初自己被取走靈魂的母親,但又不儘相同。
那女孩明明臉頰紅潤心跳有力,看上去那麼鮮活,可在那活力之下,卻又透著幾分難以描述的死氣,這兩股截然相反的感覺融合在一起,那麼矛盾又那麼融洽。
就好像是外在繁榮的大樹,內裡其實已經腐朽枯萎,所有生機勃勃都是海市蜃樓一般的假象,誰也不知道那假象何時會消失,更不知道那繁華的假象之下,藏著的是怎樣破碎的真實。
紅發小巫女甩了甩腦袋,將這種奇怪的感覺拋之腦後,繼續蹲在地上畫起了圈圈。
而另一邊,跟著上杉越來到了無人的角落,源稚女最後一點耐心也終於消磨乾淨,直接道:“到底怎麼回事?繪梨衣怎麼了?”
源稚生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上杉越出聲了。
“稚女,你先冷靜,我們瞞著你也是怕你擔心。”
“繪梨衣的情況確實有點不對,但也沒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說到這裡,上杉越頓了頓,似乎正在斟酌著言語,好半天才繼續道:“其實很早之前,繪梨衣就有些不對勁了。”
“赫爾佐格死後,繪梨衣發病的頻率越來越快,一開始一個月可能都發病不了一次,而且注射血清很快就能緩解,但到後來,變成一個月兩次三次,血清的效果也越來越差。”
“使用血清會很痛苦,而隨著愈發頻繁的使用血清,繪梨衣越來越抗拒,這一次她偷偷瞞著我們要發病的征兆,等到我們發現時就隻能換血了。”
說到最後,老人閉上了眼睛,神情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而我們這一次之所以會被她瞞過去,是因為距離她上一次發病使用血清,不過四天……”
聽到這裡,源稚女一顆心,也是瞬間跌落至穀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