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昂熱說:“但這種鬼魂一樣的東西不去親眼看看,總是無法安心啊。”
施耐德遲疑著點頭:“那您什麼時候出發?”
“現在。”
施耐德頓時更加吃驚,要知道現在可是深夜,可這位老人的模樣看上去卻已經迫不及待,甚至讓人不禁懷疑,就算在那邊遇到他的學生芬格爾,恐怕都得挨兩刀再走。
不過昂熱此番前來顯然隻是為了通知,沒有絲毫商量的意思,施耐德隻好道:“那您離開學院的這段時間,我會坐鎮控製室,請務必放心。”
可出乎意料的,昂熱卻拒絕了他:“不。”
看著施耐德意外的眼睛,昂熱說:“我需要你去一趟日本。”
“什麼?”
“你不是想去日本看望你的學生嗎,去吧,越快越好。”英俊的老人轉身離去,聲音卻留在了原地。
“幫我看看我們的s級學生,究竟在乾些什麼,又是不是還老老實實的待在日本,如果不是……”
老人的話沒有說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施耐德從這句未說完的話中聽出了淡淡的殺意,他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可是校長已經離開他也沒機會再問了。
沒多久曼斯坦因和古德裡安一邊討論著什麼一邊回來了,一同的還有那些專員,中央控製室重新變得熱鬨。
施耐德卻陷入了沉默,看上去似乎在深思著什麼,這讓古德裡安和曼斯坦因有些想問話都不知該如何開口。
直到秘書再度開口,這姑娘的語氣聽上去十分的不可思議。
“探查小組檢測到格陵蘭冰海的溫度在上升!”
所有人都是一愣,古德裡安滿頭霧水的問:“為什麼冰海的溫度會上升,全球變暖已經危及到南北極了嗎?”
“不是那種上升,是很突然的!”秘書的聲音很急:“勘察小組說,就像是忽然有火山爆發了,連冰川都在被融化!”
眾人麵麵相覷,卻皆是一臉迷茫,一時間整個中央控製室安靜的落針可聞。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格陵蘭冰海深處,烏雲已經徹底被吹散,清冷的月光毫無阻礙的灑下來,給偌大的冰層平添幾分寒意。
源稚女匍匐在地,身後巨大的雙翼不甘的煽動著,卻始終站不起來,無數冰晶順著冰層蔓延而上,將她手腳全部固定在地上,且冰層越來越厚,仿佛無數雙手將她死死囚禁,掙脫不得。
八岐還在瘋狂的恢複她身上凍裂的傷口,鱗片不停的崩裂又再次生長,新生和毀滅這兩種極端正在她身上上演,簡直就像個怪物。
而與她相比,緩緩走來的嬌小身影看上去是那樣的優雅。
女孩渾身都是素色的,皮膚白到有些透明,淺金色的頭發也幾乎要與飛雪融為一體,她赤腳踩在冰麵上,每一步都被晶瑩的冰花托起,就像是冰雪中的精靈。
她緩緩走向源稚女,歪著頭的樣子簡直像是不諸世事的純潔少女,可偏偏臉上沒什麼表情眼裡沒有任何溫度,就又仿佛是沒有任何瑕疵的絕美人偶。
在距離源稚女還差兩三米的地方,利維坦的腳步頓住,她輕輕的歎了口氣:“可惜了,這麼優秀的血統。”
“不過,這也是你自找的。”
話音未落,女孩緩緩舉起了手。
但就在她準備直接了結源稚女時,地上的身影忽然停止了掙紮,下一秒,她就看到控製著源稚女的冰層飛快消融,有什麼東西在散發著熾熱的溫度,仔細看好像是那把詭異的血色長刀。
不知何時,刀上再次彌漫出雄渾的血色火焰。
可還沒等利維坦反應過來,溫和的領域擴開,邊界泛著淡淡的熒光,千百倍的重量瞬間施加在她身上,措不及防之下她抬起的手猛然落下。
言靈·王權。
霸道至極的超重力瞬間施展,可是能把死侍碾壓成灰的的力量也不過是讓利維坦放下了手,冰層發出可怕的咯吱聲,可嬌小的女孩看上去全無異常,隻是微微皺眉。
不過源稚女也根本沒指望這個廢物哥哥的廢物言靈能起什麼作用,費儘心思的示弱,利維坦好不容易接近,她要的隻是這片刻的拖延。
“龍王都是像你這般傲慢麼?”
淡淡的嘲諷聲響起,源稚女絲毫不管還在崩裂的身體,渾身猛的發力,纏繞她的冰晶瞬間斷裂,她毫不猶豫的朝著麵前嬌小的身影揮出刀來。
刀鋒劃出了完美的圓周,圓弧赤紅發亮,看起來更像是日全食中的太陽,月亮暫時遮擋了日光,但明亮的冕依舊從月影的周圍散發出來。
頭角猙獰的源稚女站在這輪黑日的正中央,身後巨大的雙翼遮天蔽日,蒼白色的鱗片在光芒的反射下閃著璀璨的光。
她嘴裡念誦著古老的證言,仿佛站在流雲火焰中的佛像,極端沉靜,威嚴具足。
言靈·黑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