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女清晰的知道自己從一出生就活在監視裡,那些家夥就像甩不開的鬼影,始終控製著她。
她憤怒過,不甘過,也頹廢過,唯獨沒有力量反抗。
直到那一天,她得到了模擬器,這個像是外掛又像是金手指一樣的東西改變了她在原著中既定的命運,也讓她有了力量可以反擊。
但這個模擬器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源稚女從未想過,因為這東西根本沒辦法解釋,就像是穿越者必備外掛一樣。
既然連模擬器是個什麼東西都解釋不清,那模擬器帶來的東西就更加無法解釋了,所以源稚女對那些刷出來的獎勵從來懶得多想。
她通過殺戮獲得的模擬器經驗獎勵,一步步將血統提至現在的地步,可諾頓居然說在她的血脈裡感受到了參孫?
她吃了參孫?她怎麼不知道?
這真不是什麼新型找茬的理由嗎,這位火焰君主可彆是隨便扯個理由就想給侍從報仇吧?
源稚女微微皺起眉,手下意識的摸向腰間的長刀,眼底滿是警惕。
諾頓沒有看她,卻像是完全洞察了她的小動作一樣,發出了一聲嗤笑。
“我如果想殺你,你就不會活著離開格陵蘭冰海。”
源稚女一想也是,當時那種完全就是必死的局麵,她都做好哪怕是死也要讓利維坦受傷的準備了,什麼傷敵八百自損一萬根本不在乎,就算對方是龍王也休想全身而退。
如果不是諾頓出手,她這會兒恐怕已經在投胎路上了,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輪回轉世的話。
沉默片刻,源稚女開口:“謝謝。”
男人沒有回應,仿佛根本不在乎。
“為什麼要救我?”源稚女終究還是將心底的疑惑問了出來:“我認為你沒有理由救我。”
這話是實話,源稚女並不覺得麵前這位君主是個蠢人,和老唐那個單純的簡直像個單細胞生物的家夥完全相反,諾頓在很多年前化身人類李熊輔佐公孫述的時候,就是數一數二的謀士。
當所有記憶回歸,他怎麼可能意識不到源稚女一開始接近他就是想殺他,雖然最後收手了,卻也將他帶回了日本,看上去好吃好喝供著,實則是監禁。
包括格陵蘭一事將他帶上,也是透著濃濃的算計色彩。
這些東西老唐看不出來,但諾頓一定清楚。
源稚女並不了解青銅與火之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但火焰君主在七宗罪中對應著的是暴怒,從這兩個字也能看出來諾頓多多少少也是一位暴君。
她可不認為這家夥有那麼心胸寬廣,被算計了也不在乎,他剛剛不還提到了參孫嗎,一副要算賬的模樣。
可這個問題卻讓男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好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似的。
但就在源稚女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的時候,他又忽然開口了。
“不管你接近我是什麼目的,但至少你確實幫我擺脫了監禁,如果沒有你的插手,我的處境應該會變得很被動。”
源稚女聽到這話心裡是無比的驚訝,因為他說的跟原著中後來的發展一分不差,如果沒有她的插手,老唐最後的結果就是被算計到死。
秘黨那些人很早就知道諾頓化身的人類是誰,卻始終沒有動手,不過是在等一個能徹底擊殺而不讓他繭化的機會。
最後這個機會通過在老唐麵前殺死康斯坦丁實現了,這對青銅與火之王的雙生子也成了最早犧牲的祭品。
而現在在她的插手下,命運已經變得截然不同了,諾頓先於康斯坦丁蘇醒,以他的能力與智慧,想再算計可就難了。
如果單從這一點上來說的話,他確實應該要感謝源稚女,不過這位絲毫沒有要感謝的意思,能勉強救她一命已經是開恩了,說不定還得繼續清算。
果不其然,諾頓下一句開口的就是:“雖然你殺了參孫,但你救了康斯坦丁,所以扯平了。”
源稚女挑眉,看了一眼麵前安靜懸浮著,毫無動靜的黃銅罐:“參孫和康斯坦丁劃等號?你這個哥哥會不會有點刻薄。”
源稚女算是看出來了,諾頓至少暫時應該還不想殺她,不然哪用得著這麼多廢話,於是頓時也起了些玩笑的心思。
結果令人沒想到的是,她這句明顯帶著打趣的話,諾頓居然回應了。
“參孫確實比不上康斯坦丁,所以算我欠你個人情,在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裡,你那個妹妹的血統問題我已經解決了。”
源稚女聞言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她這麼急著來找諾頓,繪梨衣也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原因,海洋與水之王的胎血沒拿到,諾頓醒了也不可能讓人動康斯坦丁,就隻能來找他了。
所謂血統失控這種小問題,對於這位掌控著煉金術王座的君主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的小事,甚至談不上有絲毫難度,易如反掌。
隻是她沒想到,諾頓居然會主動幫忙。
然而她還沒有回過神來,身穿白袍的男人終於轉過了頭看向了她,古井無波的黑眸裡似乎燃燒著一團無形的火焰。
男人平靜的問:“簽訂契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