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爾學院,執行部。
施耐德看著秘書遞過來的最新資料,皺著眉撥通了某個號碼。
“喂?”老人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帶著紳士的語調:“施耐德教授,有什麼事情麼?”
“校長,中國三峽那邊似乎有異動。”
施耐德看著資料上的數據,猶豫著開口:“數據記錄顯示,這幾天那裡似乎一直在發生小型水下地震,岸上的人幾乎感覺不到震感,但水底卻已天翻地覆。”
“有檢測到水溫上升嗎?”
“沒有。”施耐德說到這裡微頓,斟酌著開口:“但數據顯示,這段時間的地震頻率足以將整個水底翻一遍,就像是有什麼巨型的東西在裡麵翻身。”
“施耐德教授,你聽說過地龍嗎?”昂熱忽然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地龍?”施耐德一愣:“那是什麼東西?”
“中國古代迷信的說法,他們認為地震是因為一條巨大無比的龍在地下翻身從而引發的動靜,所以又叫地龍翻身。”
“校長你的意思是三峽底下有條地龍在翻身?”施耐德皺著眉問。
“不,這個世界上沒有地龍,有也隻有那位掌控著大地與山的君主。”
“但三峽底下不是青銅與火之王的寢宮嗎?為什麼會和大地與山之王扯上關係?”施耐德說:“不過也可能隻是意外,目前這些數據並不能表明和君主有關,可能隻是青銅城引發的動蕩。”
“也許吧,派人去查看情況,這一次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裡麵的情況查明。”
“是!”
說到這裡,施耐德頓了頓,昂熱察覺到了他的猶豫,詢問:“還有什麼事嗎施耐德教授?”
“沒事。”施耐德最終隻是如此說。
電話被掛斷,施耐德深深的歎了口氣。
就在不久前日本那邊似乎有異動,但那股元素亂流來的快去的也快,學院都沒來得及捕捉就已經消失,施耐德也不知道是不是負責監測的人看錯了。
再想到最近校長還麵對著校董會的壓力,施耐德終究還是沒把這似是而非的消息說出去,隻是吩咐讓人盯緊日本那邊,有任何異動立刻彙報。
但後麵就一直沒有情況了,就好像之前那點異常確實隻是監測的人看花了眼。
……
源稚女再一次躺進了熟悉的病房。
其實她覺得沒必要,因為夏彌造成的那些傷口很快便恢複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隨著血統的提升她的自愈能力確實已經達到了初代種的水平。
但之前養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開始結痂的那道由利維坦造成的傷口再次崩裂,看上去流了很多血,實際上也確實流了很多血。
不過那些血液在損失的瞬間身體便再度造出新的血液,於是幾乎能讓人變成人乾的出血量也沒有對她造成太大影響。
但這次連上杉越和源稚生都不幫她說話了,幾乎是強按著她進了醫院。
源稚女有些心虛便也沒有反抗,痛覺屏蔽讓她也沒什麼痛苦,不過確實也虛弱了不少,休息一下也是必然的。
於是她總是在睡覺,每一次醒來床邊都坐著不同的人,有時候是上杉越,有時候是源稚生和繪梨衣,有時候是他們一起來,但最多的時候都是櫻井小暮。
幾乎不管什麼時候,隻要源稚女睜開眼睛,總能看到那道纖細的身影,但她並不說話,隻是在病房裡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好像這裡就是她的辦公室。
源稚女也懶得說話,兩個人沉默的相處著,氣氛卻很融洽。
她知道櫻井小暮應該是在生氣的,氣她的不告而彆善作主張,可又放心不下她的傷勢,所以哪怕生氣也要照顧她,沉默則是代表她的情緒。
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在她們還在猛鬼眾的時候,那是三年剛開始的時候,源稚女還沒有成長到可以無視王將的控製,不可避免的總是要去執行一些任務。
而那個男人為了逼她成長,幾乎給她準備的全都是那種生死一線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那個時候兩個女孩的友誼已經初步建立,為了不讓櫻井小暮擔心,源稚女總是偷偷離開。
源稚生怪她不願意相信他們,但那不過是習慣,源稚女習慣了一個人麵對所有,一個人去完成在彆人看來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個時候她還沒有那麼強大,所以每一次都遍體鱗傷的回來,櫻井小暮就會這樣沉默的照顧著她,又生氣又心疼。
而源稚女也早已習慣了這樣的陪伴。
直到某一天,她再度睜開眼睛,卻沒有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心裡忽然就是一空。
但她很快就看到了一個意外的人。
穿著白袍的男人站在窗邊,負手而立,就那樣靜靜的看著窗外,目光平淡而深遠。
男人並沒有回頭,卻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在源稚女睜開眼睛的瞬間平靜開口。
“你醒了。”
源稚女眨了眨眼睛,聲音還有些沙啞:“你從中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