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日本海溝裡那東西也藏不了太久了,把那些殺光照樣能得到很多經驗突破現有等級,其實也沒必要急於一時。
反正她也打不過這頭龍,反正這蠢孩子也不會出去毀滅世界隻會在這方小小的世界裡缺心眼的傻樂著,所以,要不還是算了吧。
隧道裡忽然吹來了風,風中夾雜著些許細微的聲音。
龍雄渾的低吼,黑翼展開,前腿撐起。
他站起來了,黃金瞳緊緊的收縮起來,渾身上下忽然透出了強烈的敵意。
這才是一條龍真正該具有的氣場,古傲森嚴。
“怎麼了?”源稚女察覺到不對,提起刀站了起來。
龍的巨翼掃過月台,把他珍藏的那堆破爛都掃到了身後,又用翼手輕輕的抓起電視,也把它置於自己的身後,然後脖子後縮,像是預備進攻的蛇那樣,直視前方。
“有很多人來了。”
源稚女也聽到動靜了,地麵在微微震動,嘈雜的聲音越來越清晰,似乎有很多人正在飛速接近……
龍問她:“他們是來殺我的嗎?可是我已經聽姐姐的話躲起來了。”
可彆人不會因為你躲起來就放棄殺你了啊,難道躲起來的異類就不是異類了麼。
第一次模擬中,有人把進入這個尼伯龍根的方式公布出來了,成百上千的混血種湧入,他們都是來屠龍的,源稚女知道這一幕會發生,卻不知道怎麼跟這個孩子解釋。
手機發出清脆的一聲,這個地鐵裡的信號很差,消息要轉很久都不一定發得出去,同理,也很難收到消息。
可就在這個時候,源稚女的手機收到了一條消息。
源稚女打開一看,發件人諾頓,發來的消息很簡單,隻有幾個字:
——時機成熟,伺機而動。
很簡單的八個字,卻代表著諾頓此時就在附近,不,不僅是諾頓,在模擬器裡,奧丁也來了。
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
路明非看著一個又一個從自己眼前衝過去的人,背靠牆壁不知所措。
一雙又一雙黃金瞳證明了這些人的血統,他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多都是歐洲麵孔,有的甚至還穿著可笑的旅遊服就像是來跟團遊耍的。
這些人看都沒看瑟瑟發抖的路明非一眼,前仆後繼的撲向那潮濕陰暗的隧道,然後一個又一個的消失在黑暗裡,就像是衝鋒陷陣的勇士。
“跑那麼快小心摔跤啊……”路明非喃喃地說。
“真可憐,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有人在路明非身邊輕聲感歎。
路明非嚇得差點心臟停跳,扭頭一看,就發現是那個號稱能搞定一切的小魔鬼,路鳴澤。
小魔鬼今天出場的裝束是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衣黑色的領帶,頭發抹了油梳得整整齊齊,臂彎裡是一束純白的玫瑰花,神情肅穆。
“你今天結婚?你到法定婚齡了麼?”路明非上下打量著他。
“白色玫瑰是送葬用的。”路鳴澤仰頭微笑:“哥哥,你要知道一個男人的衣櫃裡永遠都該有一套純黑的西裝,有兩個場合你一定會用到它,婚禮和葬禮。”
“誰的葬禮?”路明非有幾分心寒。
“彆擔心,不是你的,不過,是其他所有人的。”
路鳴澤的聲音仿佛歌吟:“那些愛唱歌的孩子們都被埋在花下的泥土裡了,下一個春天,新生的花會開出他們的笑臉。”
“什麼鬼詩?”
“葬歌。”路鳴澤輕聲說:“哥哥,他們就要死啦。”
“他們?你說所有人?”路明非瞪大了眼睛:“我靠,我師姐也在裡麵!我師姐也會死嗎?”
“你還沒看出來嗎,是你師姐專門把你帶到這個龍巢裡來的啊,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在擔心她,哥哥你就像是被賣了還在替人家數錢唉。”
路鳴澤微微歪頭,臉上依舊是笑著,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詭秘深邃,就像是個黑洞:“而她當然會死,我最討厭算計我們的人了。”
“拜托你彆一副替我打抱不平的樣子行不行?”路明非瞪眼:“我是自願跟著師姐來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彆多管閒事!”
“好吧好吧,隨便你嘍。”路鳴澤滿臉無所謂:“想救她可以啊,交換就可以了。”
“我為什麼要信你?”路明非梗著脖子,粗聲粗氣道:“師姐那麼厲害,她才不會有事!”
他說著一把推開男孩,跌跌撞撞的奔向幽深的隧道裡:“你給我滾!我要去找師姐!”
男孩沒有跟上來,路明非聽到了身後魔鬼的笑聲,那是極儘嘲諷的一聲,就像是在笑他的天真,笑他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