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告訴你。”王清河道:“好消息是,真相我已大概查清了,是顧繼業,他收買劉闖殺顧經年未果,又指使翠兒誣告。”
裴念早有預料,並不意外,淡淡道:“壞消息呢?”
“你也涉案了。”
“什麼?”
“顧繼業指認,是你為保護顧經年,殺了劉闖。”
裴念聞言不由蹙眉。
她還從未聽過如此荒謬之事。
下一刻,已有一隊人趕了進來,為首者正是開平司另一個緝事謝鼎。
“奉提司之命,押殺人嫌犯裴念、顧經年歸案。”
聽這一句話,裴念手下諸人頓時大怒。
堂堂開平司緝事,因涉嫌殺一個小小的武師就被批捕,豈有可能?
黃虎破口大罵,道:“謝鼎!你若想找茬,不妨與我擺開廝殺,休在此放臭屁!”
“頂撞上差,拿下!”
“都冷靜些。”
還是王清河開了口,並向裴念低聲道:“不要衝動,鎮撫使去了萬春宮,劉紀坤今日是有備而來,你若動手,便給了他殺你的理由。我此來便是要保你性命,待鎮撫使回來。”
“拿下!”
謝鼎一聲大喝,手下人當即圍了上去。
“我自己走。”
裴念將手中佩劍拋給手下,沒有拒捕。
她曾與謝鼎同在提司劉紀坤手下辦事,前番因顧家一案而轉投鎮撫使閔遠修,劉紀紳自要清算她,她早有心理準備。
王清河又看向顧經年,道:“昨日馬車上與你所言,猶在耳畔,已至如此局麵,真是……”
他一時也不知如何形容顧繼業,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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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府。
宗寰今日睡得很早,想著顧家轉危為安全賴她的兒子有出息,這一覺睡得很香。
可到了夜裡,門外卻響起了焦急的呼喚。
“姑母!大事不好了!”
通房裡的婢女連忙開門,隻見宗婀衣衫不整地衝了進來,撲到榻前就開始哭。
“繼業他……被開平司帶走了!”
“什麼?!”
宗寰如遭雷劈,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
“說是要他當證人。”宗婀道:“又是那雜種闖了大禍,好像是與一個女緝事有苟且,還鬨出了命案。”
“這豎子!”
宗寰不由大恨,心想顧家才好了一點,偏有那般累贅,隻恨早年沒將他殺了乾淨。
“姑母,有人在內堂等著,想與你敘話。”
“我這就去見。”
宗寰牽掛兒子,甚至沒留意到宗婀臉上還帶著些紅暈,也沒想到為何顧繼業被請走,宗婀是第一個知情的。
她第一時間披好衣服趕到內堂,隻見堂上坐著個中年男子,身穿開平司錦袍。
“你將我兒帶到何處了?!”
“顧夫人稍安勿躁,令公子絕不會有事。隻需我等搜集了足夠的證據,自當放人。”
“什麼證據?”宗寰警惕道:“你們又想陷害我家老爺?”
“非也,我平生最敬佩顧將軍,豈敢有陷害之意?此次是為開平司緝事裴念與顧經年合謀盜取萬春宮重寶並殺人一案。”
宗寰聽了,雖有疑慮,但還是傾向於相信。
因為顧經年與裴念勾結一事,最初她是聽顧繼業推測出來的。
她相信兒子的判斷。
“你們要什麼證據?”
“我們得搜查顧經年住處,還需要顧家仆婢的證詞,最好是顧家人的證詞。”
宗寰遲疑道:“你們能保證,找到證據能不牽連我兒?”
“隻要找到證據,我們馬上放回顧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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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平司大衙,提司堂。
劉紀坤麵容嚴峻,正來回踱著步。
“提司。”謝鼎快步趕來,振作道:“已經拿下裴念了。”
“這不是關鍵。”劉紀坤道:“得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裴念、顧經年、陸晏寧勾結,推翻他們的證詞。”
對他而言,局勢也已到了緊迫之時,必須儘快拿下顧家,逼反顧北溟,否則這案子就要被翻過來了。
“提司放心,有證據,顧家會為我們作證。”
“自毀城牆,他們有那麼蠢?”
“有!”
謝鼎很肯定。
“顧繼業收買劉闖殺顧經年,留了太多破綻,大筆的銀錢、傳話的仆從,若非我的人一直盯著,他差點讓王清河搶先一步拿了。眼下顧繼業怕得要死,會全力幫我們指證裴念、顧經年,坐實了這兩人勾結,便可證明裴念那份卷宗是為了幫顧經年而做的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