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贏得比賽需要兩個東西。一是能力,不管是天生還是後天習得,這個總歸是非常重要。當然我也知道不可能遇見的所有隊友都會具備這點。”
“那另外一個就是心態。心態也包含兩部分,一是哪怕沒有特彆想贏但是出於負責任和認真的性格而堅持下來。二則是……”
“隻要球沒有落地就咬牙拚命去爭的決心。”
“但是這些烏野的女排都沒有。”
“想要打球的沒有良好身體條件,稍微好點的又根本不怎麼想打球。”
“其實橋本前輩有找過我,解釋從很早開始起烏野女排就是個供社員湊夠學分還能運動幾下、敷衍性質很強的社團,所以迫使根本不想打比賽的人上場是毫無意義的。”
“不會覺得寂寞嗎?”澤村這樣問我。
“也許我如果就讀其他高中情況會不一樣吧……但是既然我做出這樣的選擇所以沒問題的,我可以一個人。”
菅原認真聽我的話,然後也許是為了緩和氣氛,他溫柔地自嘲:“聽起來烏野男排和女排也差不多。”
可這話把我給激怒,我緊皺眉,然後猛然重重打了一下菅原的肩膀,他有點被嚇著,捂著左肩茫然又訕訕地看著我。
“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和自己的隊友?”我厲聲質問。
“你明明知道,你們之間有最大的不同!”
我滿腔怒火,目光灼灼,菅原呆愣著看著我,並且依舊傻傻地捂著左肩膀,半晌都沒說出一個字來。站在旁邊的澤村沒忍住,扶額大笑起來,然後拍拍我的背讓我消氣。
“好了菅原,收起你剛剛那種自怨自艾吧。”
“啊,什麼,我沒有……”菅原才回過神,有點手忙腳亂站直身子。
“高山,我們的目標一直都隻有那一個。”澤村堅定的語氣像是在朝我宣誓。
“那就是進軍全國。”
我緩緩點頭:“我知道。”
“高山你一定內心覺得可能性很低吧。”
澤村一語道破,我隻能望天望地。
澤村沒有在意,隻是失笑說道:“我知道,其實我自己也覺得很難。不,是非常難。”
“但是並不是完全沒有機會。”
“在最後一場比賽後,田代前輩和我們說,在機會來臨之時一定要死死抓住。”
“我不知道機會什麼時候才會來,但是有件事還是我們能夠做到的——就是在那個瞬間來臨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雖然我知道這樣說很厚臉皮,但是高山,能請你在那之前幫幫我們嗎?”
在澤村提出如此請求的時候,我想我果然還是喜歡這種東西,這種雖然不曾發生在我身上卻熠熠生輝的東西。
“我答應過你們。”
最後澤村也到了分彆的路口,他朝我和菅原揮揮手,逐漸走遠。我和菅原則是還有最後五分鐘並行的路程。菅原看上去心情好很多,隻是襯得他的眼睛越發紅。
“就算大地那樣說,高山同學如果覺得不願意或者吃力的時候完全可以停止哦。”
“放心吧。”我打趣說,“還是多擔憂擔憂自己,畢竟奇跡什麼的就是因為太罕見才會被稱為奇跡。”
“奇跡啊……”菅原感慨道。
在分彆之處,他突然轉過身,站在我的麵前,看著我笑嘻嘻的,隻是和之前的苦笑完全不一樣,喜悅宛如豐盈的氣球想要漂浮在半空。
“說不定,奇跡早就發生在我們身上了。”
最開始我完全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但是看他笑語盈盈一直把目光投射在我身上的樣子才反應過來,我下意識舉起手稍微遮蓋住自己的嘴。
“不……誒?”我睜大眼睛,還是不敢相信菅原到底在說什麼。
“這個世代的天才攻手——高山雀同學突然做夢般降臨在烏野,還與我和大地同班,我們向你搭話的時候還能友好回答,最後居然願意幫助破破爛爛的男排重振過去的輝煌——”菅原故意用非常誇張的語氣大肆胡說著,而我則是愈發不自在,嘴唇也不自覺抿起。
“這怎麼能不算是個奇跡?”
“真的非常感謝,為了你做的一切。”
“……我真的沒能做到什麼。”
菅原已經往前跑了好幾步,在晚霞的照耀下他淺色的灰色頭發被染成橘紅色,他又停下然後回頭,笑著對我說了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