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敵兵壓近毫不緊張的當然不止張弛一人,最起碼桓恒也是如此,他冷笑一聲對王小姐說:“賊軍人多勢大,恐怕難以抵擋。”
“那依桓公子之見當如何禦敵?”王小姐淡淡的問。
“若依我之見,”桓恒不冷不熱的說道:“雖然不知到底是何處兵馬,但興師動眾,料想所圖不過是這數千戰馬,若王小姐能悉數將戰馬奉送,當可保全隨行眾人性命,不戰亦可退敵。”
“桓公子所言甚是。”王小姐依舊是不急不緩,仿佛這數千戰馬與她無關似的。
“使不得,”李掌櫃一聽可是急的不得了,連忙說:“小姐三思,王大人花費巨資這才從北地購來這些戰馬,怎能說送便送?”
李掌櫃他心裡明白,他首次負責這麼大的一筆生意,若是這些戰馬有失,恐怕他這個掌櫃當真是再也做不成了。
“不如使一人快馬到附近郡縣求援,如何?”李掌櫃此時也是疾病亂投醫。
“賊人勢眾,不過卻多是步兵,恐怕是想劫馬之後,以便縱馬逃遁。我們都騎著快馬,若想逃走倒還容易,可是若想搬兵回救卻是千難萬難。”桓恒笑眯眯的說著:“況且這裡距最近的郡治也有數百裡之遙,恐怕等搬來援兵,這些劫馬的賊人早就跑得不知所蹤了。”
賊人已近,喊聲震天,李掌櫃雖然心中不肯,可卻心中害怕,除了急得滿頭大汗卻也沒有絲毫辦法。
“難道費儘心力,運馬於千裡之外,如今卻要讓賊人所得?”李掌櫃呢喃的自言自語說。
“這卻未必,螳螂捕蟬,但或許還有黃雀在後。”王小姐也自言自語的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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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行動迅捷,很快便布好了陣勢。護衛分成兩隊,一隊在前、一隊在側,成犄角之勢。
杜希名擔心小姐安危,快馬來到王小姐身前,說:“小姐,賊軍恐怕不止千人,形勢危急,不如小姐同諸位先奔附近郡縣去調兵前來。隻要我杜希名不死,定誓保這三千戰馬不失。”
眾人皆知此戰懸殊巨大,若不早退,恐怕有生死之憂,一時之間,氣氛竟是說不出的凝重。
裴公子此時嚇得連舌頭都在不停發抖,恨不得早早的快馬逃跑,見此時王小姐還不言退,連忙說:“對,對,對,不如我等,先撤了吧。”
“若王小姐不肯舍馬,這一戰勢所難免,”桓恒在一邊到是沒有絲毫緊張,依然仿佛看戲一般輕鬆:“不過賊軍多是步兵,大家逃還是逃的了的。”
王小姐自然知道這些,微微一笑,不理二人,隻對杜希名說:“杜統領,你率半隊護衛正麵拒守,千萬不要讓賊軍衝過前方車馬。若聽賊軍擂鼓之聲響起,便率前隊二百五十名護衛快馬向賊軍衝殺過去,切莫猶豫,我自有安排。”
“是。”杜希名見王小姐如此說,也不多言,事實上杜希名從不質疑王小姐說的話,所以隻在馬上大喝一聲便立刻掉轉馬頭,快馬前去迎敵。
眾人大感不解,本就敵眾我寡,讓二百餘護衛正麵衝鋒數千之眾,豈非羊入虎口、有死無生?
而且王小姐還是讓在對方擂鼓之時衝鋒。豈非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不過此時戰事緊迫,也沒人多問,殺聲已近,敵軍已然殺到眼前。幸好前方有三千餘車馬阻隔,否則若隻憑著幾百護衛,恐怕一衝之下陣勢就要被敵軍衝散。
杜希名一聲大喝,挺槍立馬,眾護衛也毫無畏懼之色,實在很難讓人相信他們竟然不是征戰沙場的將士,而隻是大昌商會一隊普通的護衛。
不過杜希名也並不好受,敵兵越湧越多,再撐片刻敵軍湧上來的不斷增多,陣勢一散,僅憑這數百護衛那就定然是無力回天了。
杜希名尚在舍命廝殺的時候,李掌櫃緊張的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衫,對王小姐說:“賊軍勢大,實在不行就舍了戰馬吧。”
說話時的表情比壯士斷腕還更加悲痛似的。
不過王小姐卻沒有回話。
此時敵軍後方的兵馬源源不斷湧來,並傳來了陣陣擂鼓之聲,不絕於耳。擂鼓則進、鳴金則退,連張弛也明白這個道理,擂鼓那便是對方要發起總衝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