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呼天搶地的慟哭聲，有的隻是搖曳的白燭光和披在門楣上麵的粗麻。
因那一劍斷山之威，就連舉喪也不見有半個鄰裡敢來幫忙。
冷冷清清，張山跪在靈堂前默默地給火盆添上紙錢。
母親的棺槨已於幾日前入土為安，過了今晚便是頭七，想必該來的應該也都差不多了。
吱呀……
老舊的木門被從外麵推開，寒風夾雜著枯葉一下吹滅了其中一簇燭火。
早有預料的張山慢慢抬起頭來，對於麵前出現的這個人並沒有感到半分意外。
能耐住性子拖到今天，且來的隻有一人。不用猜也該知道對方私底下已是爭出了個結果。
張山不急不慌地伸手入懷，隨後將玉瓶輕輕置於地上。
“兩顆丹藥都在這裡了，但這畢竟是我母親用命換回來的施舍，所以我想換學院一部完整凝氣期的功法不過分吧……”
來人沒想到張山如此乾脆識趣，原本還以為要費一番手段的，如此一來倒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很好，年輕人懂進退知取舍，很不錯。
不過想要的完整功法卻不能給你，權限範圍內我隻能給你凝氣篇的前六層。”
張山怦怦狂跳的內心驟然一涼，十根手指也下意識攥成了拳頭。
來人見此一幕也有些過意不去，但規矩就是規矩，哪怕是學院中的正式學生也得花費不小代價才能換後續功法。
能獲得凝氣篇後三層之人，事實上已與紫雲派的正式弟子無異了。
而張山隻是個半途被開革的學生，以其資質，泄露功法的風險比修煉到第六層的概率還要高。
若把後三層也給他，無異於在給自己找不自在，無故擔上責任。
“唉……也罷！”
來人歎了口氣後，反掌憑空變出一個巴掌長物件。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沒有半點靈氣波動。
看著似是個裝東西的小黑盒子，更不像什麼法寶法器。
“這東西是我前次帶隊曆練時，從一具不明身份的屍體上撿到的。
拿去吧，就算是最後三層功法的補償了……”
小黑盒子連同一塊玉簡被隨手丟給了張山，隨後來人卷起玉瓶眨眼睛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山還是遠遠低估了那學院教習的無恥。自己都傾儘所有孤注一擲了，為的隻不過是區區一部凝氣期功法而已，最後卻隻有前六層，還有一個什麼都不是破盒子。
劈裡啪啦……
憤怒之中，他的手指間無意識地纏繞上了絲絲銀白電弧。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些遊走的電弧卻是被手中黑盒子給偷偷吸收。
整個人陷入極度憤怒和懊悔的張山，根本沒有注意到手裡的黑盒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亮了起來，其中鑲有透明玉石的一麵亦出現了奇怪的文字和圖案。
這一幕若是讓剛才那人見到的話定然會驚掉下巴，這小盒子其實在剛帶隊進入千瘴林曆練的第一天就撿到了。
起初也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寶貝，可是研究了好幾個月，除了材質特殊一點之外，就跟塊破瓦片差不多。
所以這才當成是廢物丟給張山，沒曾想此時經由電弧一激卻有了神奇變化。
當然，此時的張山還沉浸在自己營造出來的情緒繭房之中，根本就沒有察覺到手裡的黑盒子出現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