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間,整座峽穀在那一刻瞬間安靜下來。
周圍騎兵的動作、行為皆是一滯。
夕陽仍舊下墜,拖著染血的晚霞。
而震顫的地麵在那一刻停息了,仿佛山崩地裂的地震,在那一刻戛然而止,又如同洶湧傾天的海嘯,卷起的千層巨浪,在那一刻凝固。
那一刻,無數的騎矛,紛紛掉落,與地麵碰撞發出金石相擊而產生的清脆顫音,而後緊接著,一連串宛若暴雨傾盆般的聲響,乒乒乓乓。
馬匹之上,全副武裝的帝國精英具裝騎兵癱軟的從馬匹上墜落,一個接著一個,以丹為中心呈輻射般,向外圍擴散,猶如秋日麥田,起伏的麥穗,被一柄無形的鐮刀攔腰斬斷。
有些駕馭著馬匹行走的騎士,鬆開韁繩墜落在地,而他們的馬匹卻仍然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去,似乎並沒有發覺主人的暈厥,走了很遠才停下。
猶如史詩中來自地獄最為深淵的惡魔,最為邪惡、不可提及的詛咒一般,
明明全身沒有任何的傷口,卻宛若遭受到了一種不可描述、難以言狀、恐怖至極的重擊,他們肉身無缺,而他們的靈魂卻已經近乎崩裂。
失去了操縱的馬匹,很快的四散逃逸,待塵埃落定,留下了一地,近乎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帝國最精銳、甚至說是整個卡拉迪亞大陸中最為精銳的士兵的軀體。
他們鋥亮的盔甲,倒映著如同鮮血一般的殘陽,仿佛照射出了他們早已遍體鱗傷、血痕累累的魂魄。
然而,這猶如詛咒一般的力量尚未停息,它如同瘟疫一般蔓延開來,不僅僅是衝到麵前的騎兵軍隊,後方的步兵軍隊,在騎兵倒下的那一刻,也陷入了騷亂。
無數的帝**團步兵仿佛猝死一般,走著走著突然栽倒在地,第一排緊接著第二排,如同一副副排列整齊的多諾米骨牌,霎時間全部昏死過去,和前方騎兵一般無二。
在軍團中軍坐鎮的圖裡亞多斯和霍諾拉圖斯看到這一幕,驚懼得說不出話,他們的第一反應是逃跑,圖裡亞多斯當即下令,
“全軍衝鋒!”
話罷,便催促著馬匹轉身,想要立即逃離這個如同魔咒一般的死亡之地!
然而此時見證了同伴們詭異死狀的帝國禁衛射手,早已被嚇得軍心渙散,對於貴族老爺的軍令,還不如一個屁來的有效。
他們聽到‘全軍衝鋒’的指令之後,才從前方場麵的震撼中反應過來,二話不說轉身逃跑。
而圖裡亞多斯,看見四散潰逃的士卒,怒斥一聲:“一群沒用的廢物!帝國白養了你們這群下等的劣狗!”
他手中揮斥的馬鞭速度不減,一躍之下衝鋒到了潰散的隊伍最前列,他麵帶怒容,壓低身形,拚命的壓榨著貴族馬的極限體能,而身後跟著拚命潰逃得數百名士卒。
如果一個不知道的人看到這幅畫麵,那真得感歎一聲“南帝國的將軍身先士卒,真乃勇猛之輩!”
然而即便如此,那如同瘟疫一般的詛咒依舊追上了他們!
逃跑的士卒們一個個同樣得栽倒在地,就好似身後有著無形的魔鬼,手拿著收割靈魂的鐮刀,在追殺著如同豬羊一般的眾人,然而無論他們跑得再快,身後的無形的鐮刀仍舊追上了上了他們,
祂用鐮刀,收割著靈魂,人們在荒原之地上,與死亡追逐。
圖裡亞多斯心中驚懼無限放大,他親眼看到身後的士兵一個個栽倒,直到身後空無一人。
一瞬間,一種毛骨悚然的恐懼席卷了圖裡亞多斯,仿佛自己被某種不可描述、不可直視、不可探知的存在鎖定著,自己的一切都在祂的注視之下。
霎時間,
一種前所未有的痛楚,從顱內猛地升起,圖裡亞多斯保證,那種痛苦比從小到大受過的傷加起來,都要強烈無數倍!
他不由自主生出死亡之意,他無法再忍受這種痛苦了。
下一刻,他暈厥了過去,墜落下馬匹,他穿著華麗豪奢的貴族戰甲,跌落在沾滿了泥土與肮臟的地上,不省人事。
......
這片峽穀終於寂靜了下來,
一切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