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收了刀,點頭認可。
但一年半載……謝安覺得有點誇張了。
他方才明顯感覺到氣感對壓刀有極大的幫助。或許一兩個月就可以壓住刀勢。
“方才壓刀的時候,你有些動作和技巧不太對,我再給你講一遍。”韋典一邊忍著咳嗽,一邊拿起刀來比劃,仔細的給謝安講解各種不妥之處。
然後讓謝安改良,繼續演練。
期間謝安有自己的想法,嘗試過後引發了更大的問題。對此韋典都悉心解釋。讓謝安受益極大。
不知不覺,夜已深,皓月當空。
韋典的身子明顯更差了,咳嗽得明顯更加頻繁了。
謝安這才緩過神來,“韋香主,感謝你今天指點。你身子骨不好,早點休息吧。”
韋典確實有點遭不住了,便道“行。你明天再來。”
謝安有所猶豫。
他真不太忍心打擾病重的韋典。
韋典似是看出了謝安的猶疑,便道“練刀,重在趁熱打鐵。過去了這股勁兒,泄了氣。再想續上就難了。我還能撐得住。你若不來,那便是不認我這個香主了。”
感覺到韋典聲音裡的堅定,謝安便答應下來,“好。香主珍重身體。在下告辭。”
韋典目送謝安離開,嘴角露出很釋然的笑容。
因為謝安第一次直呼他香主。連“韋”字也去掉了。
見微知著。
韋典便知道,謝安是認了自己這個香主。
謝安剛離開彆院沒多久,韋典再也撐不住,整個人劇烈咳嗽起來,扶著牆壁顫顫巍巍進入客廳,大口的咳著鮮血。
趕回來的林雲看到這一幕,趕忙上去攙扶韋典,輕輕撫他背脊,哽咽道“韋大哥,你這又是何苦呢,明知道身體不好,強行演練重山刀,隻會讓你的身體惡化的更快。”
咳咳咳。
韋典咳嗽的越發厲害了,但目光卻變得分外堅定,“林雲。你又何苦非要去登台考校呢?”
林雲咬牙,眼神裡寫滿了決絕,“這黑市是我和韋大哥的畢生心血。也是阿寶的,阿寶為了這黑市,死在半路。韋大哥為我避雨遮風半生,如今,也該輪到我這個做弟弟的站出來了。”
誒。
韋典歎息,“誰不知道咱們血嶺黑市是一塊大肥肉?之前張衡水覬覦,方白羽也是覬覦的。此番考校,為何要設定在一個月後?就是因為方白羽的副手洪烈外出了,會在一個月後歸來。你還不明白麼?”
林雲大驚“洪烈可是副堂主啊,方白羽會讓一個副堂主來競逐我們血嶺黑市?”
韋典道“白羽堂三百子弟,業務不少,光是各大豪紳的孝敬就是一筆不菲的數字。但這些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我們血嶺黑市的規模越來越大,將來縣衙一道命令,血嶺黑市就不再是黑市,而是橫跨方圓六鎮的商貿中心,個中價值超過整個白羽堂數倍不止。我們血嶺,才是白羽堂的未來啊。
這血嶺,是我們幾個人從無到有拚殺出來的。我活著的時候,方白羽顧及影響,不敢明著染指血嶺黑市。我若一走,他是拚了命也會拿下這塊肥肉的。讓洪烈參加考校,幾乎板上釘釘的事情。
洪烈已經是精肉境的二關武者了,五個你加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你還要去?”
林雲腦海中過了一遍洪烈的實力,最後慘笑,“去!隻要有兩分勝算,我林雲也要去拚一把。不然……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韋典歎了口氣,沒再多勸,歎息道
“我知道你性子剛烈,一旦決定的事情八匹馬都拉不回來。
我如此對謝安,是因為他背後是唐清雲,是唐清風,是唐家堡,隻有他能保你。我走後,希望謝安能念在我對他好的份上,保你一命。”
說完,韋典忽然笑了,“而且,我還挺喜歡這老家夥的。”
啪嗒。
林雲知曉了韋典的心意,再忍不住拜服在地,泣聲道“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