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典靜靜的站在屋簷下,一雙明亮的目光直勾勾盯著風雨中的謝安。
在他的印象裡,謝安素來謹慎穩重,低調寡言。少有什麼出頭的表現。
卻不想,竟然蘊含著這般的大毅力。
前刺,橫劈,豎斬……
就這三式刀法,他持續演練半個月的時間,風雨無阻,晝夜不息。數十萬次的失敗,又是數十萬次的重複。
韋典自問,自己沒這般毅力。
毫無正反饋的重複失敗數十萬次,當真沒幾個人可以堅持下來。
更何況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啊。
他終於忍不住開口。
“謝安!”
正在演練刀法的謝安聽見了有人喊自己,回頭看見了韋典,“香主,你起來了啊。”
“嗯,你練完這幾套,來我房間一趟。”
留下一句話,韋典便轉身進了客廳,穿過拱門回到臥室。
他走到床頭,伸出乾枯發黑的右手,翻開枕頭,下麵放著個紅色的木製小盒子。
被主人壓在枕頭下的玩意兒,一般都是極為珍貴的物件。
韋典凝視了那盒子片刻,又複蓋上枕頭,轉身而去。
未走兩步,韋典再次折返回去,翻開枕頭,狠狠地把那個紅色小盒子給拿在了手裡。
打開後裡麵是一顆碧綠色的藥丸。
小拇指頭大小,圓圓的,雖然顏色不太好看……卻散發出一股濃鬱的清香,沁人心脾。
韋典無比愛惜的打量著那藥丸,分外不舍。
“我當初剛剛做成黑市的時候,門主念我功勳卓著,又知我修煉重山刀有些走火入魔。特意賞賜給我兩枚精勁丸。我服用了一顆,非但掃除了走火入魔的症狀,還勉強練成了重山刀第一重。
另外一顆,本想等到第一重大成後再服用,衝擊第二重的。不想……中了煉屍堂的獨門毒藥屍毒丸……眼下已然時日無多,無福消受啊。”
“如果不是被方白羽坑了一把,我又豈會中毒啊。方白羽……”
誒。
說著說著,韋典便發出無奈的長歎。
愣神之間,韋典又看到了八仙桌上放著的人參,心思浮動。
“本來這枚精勁丸打算留給林雲的,但是給謝安無疑更加合適……”
“罷了罷了。謝安此人身懷大毅力……我推他一把,或許真能練成重山刀。未來成就,必勝過我。他發展的越好,林雲就越安全。”
就這時候,謝安提刀走了進來。
“香主。”
韋典看著謝安渾身濕得跟落湯雞似得,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去隔壁林雲住的房間,洗個澡,將就穿林雲的衣服,再過來。”
謝安也感覺這般模樣不太體麵,便依言照做,約莫兩刻鐘的時間謝安再次折返回來。
“不必拘束,坐下說。”韋典親自起身,拉著謝安入座,“你方才在雨幕裡練刀,我都看見了。過去半個月時間裡,你對重山刀的執著,我也都看見了。算下來,你重複壓刀不下數萬次了。可有什麼心得?”
謝安感到有點尷尬,硬著頭皮如實說出,“收刀的時候,刀勢也就散了。總感覺差那麼一口氣。”
韋典卻沒覺得失望什麼的,“這不是你的問題,而是重山刀……玄妙就玄妙在這裡。這也是為什麼我虎狼門過去這麼多年來,能修成重山刀的人少之又少。就是因為入門的壓刀技太難練。如今你的根基已經足夠了,有些話我便可告訴你了。
你可知道門主當年為何要耗費十年去學橫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