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入峽穀入口,赫然看到三十多個子弟都整齊的站在入口處,地上還鋪上了紅地毯。
王祥大老遠就在大力揮手叫喊,“謝堂主來了,大家快站好。叫堂主。”
“見過謝堂主。”
他們早就得到了消息,之所以沒趕過去堂口,無非是覺得謝安在堂口有諸多交接事務要忙碌,便沒去添麻煩。
再次見到這幫相處了將近兩年的故人,謝安並沒有因為做了堂主就表現得高高在上,反而早早翻身下馬,主動親切和大家致意打招呼。沒有遺漏任何一個人。
“頭兒就是厲害,一年做香主,一年做堂主,這簡直沒誰了。”
“我早就看出頭兒絕非等閒。果不其然呐……”
“你可拉倒吧……”
謝安待手下好,手下們自當投桃報李,氣氛分外的融洽,一口一個頭兒叫的分外熱切。
許是被這氣氛所感染,謝安看著一張張熟悉的笑臉,感覺暖心不少。因為雨荷離去帶來的些許失落,也在無形中被衝淡了許多。
林雲提議大辦一場慶功宴,大家紛紛附和。
謝安不忍澆滅大家的熱情,欣然同意,“那就辦。”
……
一場熱熱鬨鬨的慶功宴結束。
得禮錢,兩千兩。
接近香主慶功宴的兩倍。
對於慶功宴上風風光光的場麵,謝安興趣不大。但是有錢收,還是很令人愉悅的。
他琢磨著,以後每年啥也不乾,就是年終以堂主的名義辦一場宴席,就足夠了啊……
這錢來的……
不過謝安也明白,看著雖多,實則經不起多久的消耗。
一副五臟元湯,四百兩。
也就是五副藥輔的錢……
嘶!
想到這裡謝安便一陣頭皮發麻。
練武的開銷,越到後麵越誇張。難怪不少五臟境衝血境的高手還需要去做任務,謀求獎勵。都是被練武的開銷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好在謝安背靠虎狼門這棵大樹,好乘涼。
按著規矩,堂主每三個月可以免費領取一副五臟元湯。而且購買起來也可以用成本價,倒是省去了不少錢。
若是外麵的獨行刀客武者,光是買五臟元湯,都需要托人找關係。
可見待在虎狼門還是有很多好處的,也省去了諸多麻煩。
入夜後,謝安叫來林雲和**,說起頂替賭坊和水燈碼頭的事情。
得知陳慶的所作所為後,兩人都分外敬佩。
“陳慶竟然主動放棄水燈碼頭這塊肥肉,去練兵了……”
“看來他是鐵了心要逼自己一回了。年輕就是好啊。我要是年輕幾十歲,也當如此搏一會。”
謝安輕聲道:“張兄切莫衝動,年輕人有年輕人的衝勁,老頭也有老頭的穩健。歲月這事兒,勉強不得。”
**老臉一紅,“堂主說的是,便是我真回到二十歲,也未必有陳慶這般的狠勁。”
林雲道:“陳慶肯打肯拚,對堂口來說也是好事。如今的堂口,百廢待興,急需要陳慶這般敢於拚殺的悍將。”
謝安深以為然,“林兄說的是。要維持一個堂口的穩定,老一輩和年輕一輩都要發力,各有所長。既然陳慶領了徐斌的活兒,那麼……張兄,你去接替了王**的賭坊業務。過幾日我去趟唐家堡,把你的香主的位置落實了。”
**大為震驚,“謝兄,這……”
說完,**就起身,要拜下謝禮。做香主……這是他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卻因為謝安的一句話,給了自己潑天富貴。
謝安趕忙把**扶起,“張兄無須如此,賭坊的業務輕鬆,而且賭坊矛盾多,得協調為主。適合年長些的人去當任,張兄謹慎細心,為人負責。最適合不過。”
**眼眶都紅了,當即表態:“謝兄放心,我一定把賭坊管理的妥妥當當,但凡出現紕漏,我**提頭來見。”
“張兄,言重了。你隻需按照規章製度辦事即可。”
“老哥哥,你是我的大恩人呐。這輩子……**都不知道如何報答。”
謝安扶著**坐下,隨後衝林雲道:“林兄,水燈鎮的活兒,便由你來兼顧。水燈鎮人員複雜,不少涉獵漕運方麵的外來客,不少江湖客。坐鎮碼頭的得是個實力硬朗些的。林兄已是精肉境小成,即將大成。由林兄去擔任,再適合不過。
當然,以林兄如今的實力,做血嶺黑市的香主也是可以的。一切,由林兄抉擇。”
林雲凝視著謝安,眼眶有些濕潤。
他知道,謝安給出的選擇,對他已是極大的恩情了,多少還念著韋典的情分在。
權衡再三,林雲仍舊有些遲疑,“我……”
謝安懂了,“那就有勞林兄坐鎮血嶺香主。水燈碼頭的活兒我去兼顧便是了。”
陳慶說那地方紅粉花船,夜夜笙歌,容易令人迷失自我……老頭子我偏不信這個邪……
不過在這之前,還是讓王祥這硬漢去打頭陣,試試深淺……
……
敲定了新任香主的事情後,謝安的時間再次空閒下來。
為了方便林雲做事,謝安索性好人做到底,搬出了血嶺黑市,暫住在水燈鎮的堂口中庭院。
期間去過幾次陳慶操練騎兵的地方巡視,一切順當。
林雲早就是血嶺黑市的大執事,如今執掌血嶺黑市自然手到擒來。
**就適合清閒的活兒,搞個賭坊樂嗬嗬的。
而王祥這個硬漢,到了水燈鎮碼頭做大執事,也堅守初心,勤勤懇懇,並無出什麼差錯。
謝安這個堂主也就有些無所事事了,索性在堂口爆肝練功。
就是少了雨荷在側,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慣性的叫喚雨荷的名字。
譬如每次起床,會叫雨荷打水,翻身起來才發現雨荷不在。
每次練功結束,會問雨荷飯好了沒……
或者自個捯飭了一頓飯,會本能叫雨荷來吃飯……
習慣,有時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習慣常年待在家裡,出門後就會想家。若常年在外遊曆,突然回到家也不適應……
時間很快來到了臘月初八,謝安一大早就到鎮上買了幾個冰糖葫蘆和糖人,再打包一份五芳齋的糕點,便策馬趕到了縣城唐家堡。
今兒是小紅糖的誕辰,謝安一直都記著。
過去一年,每逢過節,謝安都會帶上一些禮物去唐家堡拜訪大哥,一是禮節,二也是切磋武藝和分享一些養身功的心得。
謝安的武藝進展神速,離不開唐大哥的指點。
而唐家堡的門子,也熟悉謝安了,自然不會阻攔。
謝安拎著禮物來到薔薇園,沒見到小紅糖,倒是見到了唐林氏。
“謝老爺,怎勞您帶禮物。”唐林氏受寵若驚,趕忙做萬福。
謝安伸手虛抬,“夫人不必見外。我記著今兒是小紅糖的誕辰,她人呢?”
唐林氏再次表達感謝,才道:“小紅糖今兒滿五歲,開蒙。去了縣城的講武堂。大清早老太爺送她去的……當時還鬨著要小爺爺送她才肯去。是老太爺給她買了一把牛軋糖,她才勉強同意……”
說到後麵,唐林氏自己都不好意思,額頭隱有青筋暴起。
謝安趕忙幫小紅糖熄火,“小孩子嘛,鬨一鬨也是正常的。那我先去拜會大哥,然後帶著禮物去講武堂看看小紅糖。”
“老太爺一早去了講武堂還沒回,說是聘了個外地來的教書先生,連知縣大人都去講武堂聽課了,老太爺也去聽課了……具體我也不知。”
“多謝夫人告知。”
謝安告彆唐林氏,拎著禮物直奔講武堂去。
心頭卻在嘀咕:
什麼教書先生這麼誇張?
連青烏縣的天,還有知縣大人……都要去聽課?
有點離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