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便是。”
崔東巉伸了個懶腰,從旁邊找了塊石頭坐下,欣賞著即使在夜間依然能見其巍麗的烏蒙山。
……
青雲寨。
這是烏蒙山唯一一位文化人狗皮道士為其取的名字,有直上青雲之意。
他們這群人在彆人眼裡雖然是些縱馬劫掠的土匪,但他們自己卻從來不這麼想,更多的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
在俗世這片土地上,如果不是被逼的無路可走,誰又願意脫離安全的人間州府,跑到邪祟叢生的山上生活。
在這山上為寇的,多是些命苦之人。
他們所劫的也並非窮苦老百姓,而是貪官和作惡的富商。
深夜寂靜,紙鶴乘著夜風飛向青雲寨。
可就在這時,山路邊的灌木中忽然窸窸窣窣的一陣晃動,從中衝出一隻體型龐大的癩皮狗一躍三四米高,直接將半空中的紙鶴給咬了下來。
這癩皮狗兩隻耳朵軟趴趴的搭在腦袋兩側,大嘴一張一合,紙鶴沒多久就被它吃進了肚子。
“咦…”癩皮狗忽然眼睛一眯,猩紅舌頭舔舐著嘴唇,發出一聲人似的疑惑。
緊接著便抬起頭,朝崔東巉兩人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
“咯咯……”
癩皮狗莫名詭異的笑了起來,扭過頭朝著青雲寨慢慢走了進去。
此時已是午夜,村寨中人基本已經休息了,可還是有幾間屋子亮著燈火,透過簡陋的窗戶,能看見有幾個人影正相互商談著什麼。
青雲寨不像城裡人要掛起紅燈籠來區分人鬼的區彆,而是每家每戶門前都擺著一尊凶神惡煞的石像,這石像眼睛被雕刻的極其傳神,幽幽的望著黑夜裡那些飄蕩的鬼影,使對方不敢靠近門前半步。
癩皮狗進入村子後便往那間亮著燈火的房間行去,走到房間門口時人立而起,伸出腳掌敲了敲房門,嘴裡吐露人聲。
“我進來了。”
門內商談的幾人聽到聲音後竟也不意外,坐在首位的中年男人麵容平靜,發出‘嗯’的一聲。
此時房間內三人目光都投向門口,看著癩皮狗邁爪進來。
“外麵來了兩個小子,不知想的什麼,送了隻紙鶴進來。”
癩皮狗說著,肚子突然臌脹翻湧,皮肉從兩邊破開,一隻血淋淋的手從裡麵伸出,將那原本應該被吞進肚子裡的紙鶴遞了出去。
“道長跟我們在一起就不用保持這幅樣子了吧。”房間內一人接過紙鶴,笑著說道。
他身高四尺,明明一副孩童摸樣,但說話卻總是端著,雙手背著背後,老氣橫秋的。
癩皮狗搖了搖頭,嘴裡傳出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這身狗皮與我越纏越緊,今後我可能都出不去了。”
這話一出,房間內原本還掛著笑容的幾人都沉默起來。
“我去盯著那兩小子!”癩皮狗歎了口氣,默默退出房間。
他來到村寨門口,望著高高掛起寫有青雲寨三個字的牌匾,眼中流露出人性化的悲傷。
癩皮狗,非犬而似人,名曰狗皮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