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的聲音很冷。
不管裡麵是誰,今日之事沒有遮掩住,滿場賓客全都看見了,如今再遮掩也無濟於事。
下人們上前,正要拉開廂房大門,門卻先一步從裡麵開了。
戚縉山那張神儀豐秀的臉就這樣露了出來。
下人嚇得一抖,階下眾人更是紛紛雙目大睜,倏然看向了謝明月。
這裡頭苟且之人,居然是戚太傅?那她……
謝明月眨了眨眼,看著戚縉山一身穿戴整齊,麵色如常,而房內聲音未停,便知內有乾坤。
她走上前去,用眼神詢問。
戚縉山讓開身子,身後,太子也板著臉走了出來。
這下眾人真是驚掉下巴了。
這是個什麼情況?
緊接著,房內又走出兩個侍衛,戚縉山看著謝明月,麵色柔和:“彆怕,沒出大事。”
謝明月聽到他這樣說,心底的不安如潮水般褪去,終於安穩地走到他身邊。
她的目光往室內一瞥,麵色頓時有些精彩。
這間廂房空間頗大,有裡外兩層,用隔欄屏風相隔,現在透過屏風能隱約可見,裡間各有兩名侍衛在房間兩側,手上各拉著一男一女,那男女憑空對著空氣發出汙穢之音,不過並未做出格之事。
看來是中了烈性的藥物,但及時被戚縉山與太子帶人控製住了,未曾釀成大禍。
“那是……”
看著那有些眼熟的剪影,謝明月微微蹙眉。
戚縉山冷笑:“七皇子、與顧寧。”
竟是他們?
謝明月一瞬間往後仰了仰脖子,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孤在此休憩,不過出去與老師交談片刻,回來後便發現,顧三小姐與七弟紛紛身中烈藥,無法解除,不得已,隻能將兩人分開,請老師與孤一同,在此見證,未免七弟與顧三小姐失了清白。”
太子看著底下烏泱泱的人,板起臉來解釋。
他雖與七皇子不對付,但遇到這種事,卻並不想皇家蒙羞。
也不願一個女子名節白白被毀,因此,寧願耳朵遭殃,也還在此堅守。
謝明月微微挑眉,目光落到屏風縫隙的瓷瓶中:“那是什麼?”
七皇子與顧寧被侍衛們抓著,朝空氣中不斷做出醜態,是以戚縉山與太子隻是在外間守著,並未多看裡間。
現在順著謝明月的目光看去,一旁立即有侍衛用乾淨的布隔著手,去撿起瓷瓶遞過來。
瓷瓶上隱約留著一點無色之水,湊近了聞,也沒什麼味道。
但這瓶子……
太子微微皺眉。
是禦用的窯品,顧寧應當接觸不到,那就是七皇子的?
有皇子出事,太子早就命人去請了太醫。
太醫很快趕來,替七皇子和顧寧紮了針,強行壓製了大半藥效。
戚縉山將瓷瓶拿給大夫:“請李太醫瞧瞧,這裡頭的液體可有玄機?”
太醫也是老道之人,稍稍用了銀針與朱砂辨彆後,便麵色一緊。
“此乃春香露,烈性春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