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月與戚縉山不約而同地皺起眉頭。
空氣中似乎有不少血腥味。
永嘉卻恍若味覺,隻是瞪著一雙猩紅雙目,嘶聲力竭地嘶吼“你就是個沒有用處、沒有擔當的懦夫!我這個縣主,我背後的瑞王府就站在那,你卻連個一官半職都謀不到,我做出這種事,都是被你逼的!”
戚修玉被當眾挑明了痛處,更加怒不可遏。
“你怪我沒本事?瑞王府在那,可曾讓我沾到了半分好處?我那好嶽父,可曾為我奔走過半分?說起來,你是個縣主,可也不過是個未婚便與外男苟合的蕩婦,還有你帶進門的那些嫁妝,連尋常婚嫁的十分之一也夠不上,怪我前,先想想你自己幾斤幾兩。”
兩人像是終於被挑破了中間隔著的一層之窗,彼此之間的怨憤與怒火燎原般延展開來,燒得彼此頭冒青煙,目光如炬。
戚老太太未曾想到這永嘉縣主已經嫁做她戚家的媳婦,卻還敢如此沒有收斂。
“伶牙俐齒!”她忍不住冷聲嗬斥,“婦以夫為天,你嫁入侯府,侯府未曾短你什麼,即便修玉暫且沒有差事,卻也並未有一日閒著,你作為妻子,不但不從背後助他,反倒是犯了錯以後擇起他的短來,沒有媳婦是你這般做的!”
“怎麼沒有?”永嘉聞言,慘白著臉冷笑道,“謝明月不就不羈得很嗎?她不晨昏定省,你們屁都不敢放一個,不過是柿子撿軟的捏,可你們也要想想,我背後是瑞王府,大不了和離!”
“和離就和離!”
從永嘉扯出謝明月開始,戚修玉的臉色便陰沉得可怕。
永嘉也是,謝晚晴也是,一個兩個,全都盯著謝明月比,怎麼他就這麼比不上戚縉山?害得自己的妻子,卻如此眼熱大房的日子!
妻子羨慕彆的女人,這對男人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夠了!”
眼看兩人越吵越不可收拾,順清侯沉著臉喝止了他們。
“這裡是宗祠,吵吵嚷嚷,像什麼樣子?”
他目光陰沉地掃過戚修玉與永嘉,打散了方才兩人氣頭上說的話。
“和離這等傷和氣的話,往後不得再提,無論你們有何道理,今日之錯,犯了便是犯了!來人,拿家法來。”
下人們立即端來了油光水滑的藤條。
這藤條上回打謝晚晴打斷了,後來又用新的接上去,好生固定打磨,勉強使家法留存了下來。
不過謝明月覺得,今日這剩下的半根家法,隻怕也要留不下來了。
“我不受家法!”
永嘉自然也不是真的和離,這才成婚多久?剛才不過是她說的氣話,但戚修玉毫無猶豫的附和,到底是傷了她的心。
她氣勢洶洶地起身,身下熱流頓時更加洶湧,連最外層的裙裾也透出了一層血跡。
謝明月看得皺緊眉頭,想要勸順清侯先將人放回房裡。
永嘉流了這樣多的血,隻怕有生命危險。
“放肆!”
順清侯雖然聞到了血腥味,但他不是婦人,對小產之類的事並不敏感,隻以為永嘉小產過後,總會殘留血腥味,因此沒有放在心上。
“啪”的一聲,藤條抽到了永嘉身上,永嘉尖叫一聲,被迫挪動著沉重的身體往一旁閃躲。
“我父王都沒舍得打過我,你們竟然敢……”
話音未落,她便白著一張臉,軟塌塌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