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請大夫,將縣主抬回房內。”
所有人全都嚇了一跳,唯有謝明月急急吩咐,讓人去熬了止血的湯藥,趕緊給永嘉灌下。
“父親,縣主身子尚未大好,若是不想她喪命侯府,最好先叫她臥床休養。”
謝明月張羅好一切,轉身朝順清侯道。
她一點也不在乎永嘉的死活,但永嘉的死能夠牽扯到瑞王府,更會讓瑞王府拿捏到侯府的把柄,今日太子與七皇子現身,兩派隱隱交鋒,已有白熱之勢,這個關頭,侯府不可做錯。
順清侯沉了沉臉,揮手道“你去管照此事,你二弟還得受家法。”
言語上,竟是一點也不關心永嘉的死活。
雖說除了大夫,其他人卻是束手無策,但謝明月看著順清侯冷漠的麵孔,還是微微垂了垂眸。
真是諷刺,平日吃齋念佛,完事不管,縱容府中亂成一鍋粥,真出了事,就開始擺大家長的譜,開始生殺予奪,也難怪羅氏最後要和離。
常年與這樣的丈夫相處,不知要遭受多少冷眼與疏忽,戚修玉的不孝,不過是壓垮羅氏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
她眼見順清侯重新朝戚修玉提起了藤條,於是扭過頭,同戚縉山一起回了瓊華院。
“夫人,大夫來了,永嘉縣主飲下止血湯藥後依舊血流不止,大夫用上了上回太醫留的膏藥也束手無策,說是……說是再這樣下去,不出一柱香功夫,縣主隻怕要香消玉殞。”
元白急急跑來稟明,謝明月皺了眉頭,戚縉山在一旁開口“不急,苟子涵快到了。”
謝明月倏然抬眼,驚訝“你請來了苟聖手?”
隨即,謝明月便想到,方才永嘉被抬回院時,戚縉山便叫來金河吩咐了幾句話。
她不知道永嘉的情況這樣糟糕,否則也該在那時就請苟子涵了。
永嘉可千萬不能死。
要死,也不是這種死法。
有了苟子涵,謝明月狠狠鬆了一口氣。
這樣,永嘉起碼能留下一條命了,以後要吃藥還是臥床溫養,也與她無關。
院中靜了一刹,謝明月想到早上離開前的事,叫梧桐去找小廚房的丫鬟。
“去把大少爺找來。”
她與戚縉山回到房內,鼓起臉頰哀歎“這一日日的,真沒個清淨時候。”
戚縉山輕啜了一口茶,過去將她抱到懷裡。
“辛苦夫人了。”
他垂下的眉眼裡不知浮動著何等情緒,明明滅滅之後,他緩緩拍了拍謝明月的背。
“很快,很快就沒人敢來煩夫人了。”
梧桐帶來了小丫鬟和戚若楓,戚若楓已被重新梳洗過,加上吃了一天飽飯,此時拿著個木頭小劍玩著,麵貌比起早上滿身汙穢的模樣好了很多。
小丫鬟麵有異色“大夫人,今日大少爺他……說了些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
謝明月看了一眼戚若楓,她對他雖沒多喜愛,但也不會故意冷臉,隻是朝他招招手,心平氣和地問“戚若楓,你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