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呈安默默捏緊了拳頭。
原來,他聽到的永嘉病重的消息,是有人故意傳出來的?
誰在後麵做了這麼大一個局?
他從巷子裡出來,外麵是一條平坦大道,不少高頭馬車從柳呈安麵前經過。
柳呈安的目光落到一輛車上,麵色陡然變得陰沉,他直直衝上去,攔在了那輛馬車麵前。
車夫嚇了一跳,趕緊勒馬,堪堪將馬車停下。
馬車內,梧桐和元白被這突如其來的急停驚得慌忙護在謝明月前後,元白掀簾朝車夫斥道“怎麼回事?大路上也能停成這樣?摔到了夫人,大爺能生吃了你。”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車夫頓時冷汗涔涔,雖說夫人性情溫和,可大爺卻是個可怕的,“是……是有個人突然衝出來攔在車前……若不勒馬,就要踩死人了。”
他們這些官家駕車的,最是忌諱路上撞死人,如此這般,少不得要被百姓指著鼻子罵,
元白定睛一看,這不是那日被柳家趕出門的柳呈安嗎?
她皺了皺眉,正要回頭稟告給謝明月,柳呈安顯然記得她,一見她冒頭,便立即大罵。
“謝明月,是你做的,是你嫉妒嬋兒,所以故意害她是不是?”
“胡說些什麼?來人,堵住他的嘴!”
元白氣壞了,這時謝明月聽見動靜,從馬車內露出半張臉,看到柳呈安,她目光動了動,淡聲道。
“怎麼?失了家族庇護,過得不如意,來我這撒氣了?”
“是你散布謠言!騙我入院!”
柳呈安紅著眼瞪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謝明月笑了。
她掩住半邊臉,眸色便變得格外冷淡。
“瞧你說的,好像是我抓著你的手,去買通那些下人,又將你與衛嬋按到一處似的。”
柳呈安的臉色變得格外嚇人,他裝佯慣了,混不知恥道“我隻是仰慕她,艾慕之心,人人皆有。”
“都這樣了,你還在嘴硬,怎麼?知道自己離了家族,什麼都不是,於是後悔了?”
柳呈安確實後悔了,他的胸口被打得隱隱作痛,卻連大夫都看不起,更妄論抓藥。
今晚睡在哪都成問題,又哪還顧得上彆的事情呢。
他捏緊拳頭“賤人,嬋兒誤入歧途,都是被你逼的,如此你才好在順清侯府作威作福,你真是好狠毒的心!”
謝明月懶得搭理他。
“困獸之鬥,乏味至極,你們現在與我沒有任何乾係,你不是心儀衛嬋嗎?聽我一句勸,衛嬋小產之後的病根,每日都得喝藥,你不如……還是趁早去某個差使,供她喝上藥,免得痛失所愛,到頭來,又要無能地怪在他人頭上。”
說完,她便命人將柳呈安拖走,淡淡吩咐馬車前行。
今日去顧府,謝明月陪著母親又換了一輪藥,看見傷疤已經褪去很多,她心底本來是很高興的,柳呈安這突如其來的一頓指責,到底讓她有些不悅,坐回馬車時,便微微沉著眉眼,惹得梧桐與元白互相遞眼色,直急著想辦法。
突然一陣炸雷驚響,謝明月從沉思中抬眸,拉開簾子向外看去,隻見外麵樹冠飄搖,猶如招魂旗幟,豆大的雨點瞬間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