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傅軒連忙扯住她,示意她不要喊。
“是老毛病了。”他掏出雪白的帕子,擦拭掉嘴角的血跡,柔和地笑了笑,“在北境落下的頑疾,稍後回去吃藥就好。”
一邊說著,謝傅軒卻又一邊輕咳了兩聲。謝明月看著他手帕上撒上的血點,輕輕歎了一口氣:“大哥,彆說話了,我陪你回院。”
她與謝傅軒回到院中,阿福不在,謝傅軒又不讓其他下人近身,謝明月隻得親自攙扶著他,讓他來到室內躺下,又從一旁桌上的藥盒中捏出一粒藥丸來,用溫水和著喂他服下。
服完藥後,謝傅軒的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他微微喘了兩口氣,看向謝明月,目光帶著一絲愧疚。
“昭昭,哥哥麻煩你了。”
“大哥,彆這麼說,你好好休息。”
謝明月親眼看到他的臉色從正常轉為慘白,如今又慢慢恢複,心底不免難過。
在北境十年,真不知道謝傅軒是怎麼熬過來的,真是吃了大苦頭。
謝傅軒這樣一病,她原本想告辭的念頭,便又往後推了推。
過了一會兒,阿福回來了,看見謝明月,他將手上指節沾上的鮮血擦乾淨,這才走近。
謝明月叮囑他晚上多備些補氣血的菜,阿福一一應下。最後,眼見時日已晚,而謝傅軒呼吸平穩,似乎恢複如常,她這才再次提出告辭。
謝傅軒堅持送她到了門口。
“大哥,你好好照顧自己,勿要思慮太多。”直到坐上馬車了,謝明月還從車窗中探出頭來叮囑他。
謝傅軒淡淡笑了笑:“我知道,昭昭不用操心,下次再見。”
看著謝家戚家的馬車緩緩前行,謝傅軒的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消失殆儘。
他眸中泛上一層冰霜,扭頭問阿福:“那個畜生呢?”
阿福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厲色:“關起來了。”
謝傅軒嘴角微微輕勾,眸中的神色與方才謝明月在花園中瞥見的那樣毫無二色。他慢悠悠地往回走著,一邊慢條斯理地擰著手上的骨節,神色如常。
“可以了,就這般,去吧。”
旁人聽不懂他在打什麼啞謎,阿福卻詫異地看了一眼,隨後恭敬地點了點頭,轉身消失在一條小道裡。
謝明月坐在回府的馬車上,心思總算安穩下來。
今日這頓飯吃的是波瀾叢生,她隻覺得疲憊至極,忍不住靠在軟墊上準備歇一會兒。
這個念頭才剛起,她就緩緩閉上了眼睛。靠在馬車上睡了過去。
馬車外,仆從們還毫無知覺地跟著行走。突然,那車夫狠狠地抽出馬鞭,照著馬屁股就是一揮,梧桐立刻厲聲喝道:“你乾什麼?當心驚了夫人!”
車夫恍若未聞,直接又是一揮,馬受了驚,長嘯一聲,竟飛快地拉著馬車朝著城外飛奔而去。
元白拔腿就追,可受驚的馬跑起來有多快,人靠腿腳怎麼可以追得上呢?
一眨眼,車夫連帶著馬車中的謝明月便一起消失在了道路拐角。
梧桐連忙挽起裙擺就跑。
“我這就回去報信,光天化日的,車夫竟然帶著夫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