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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我不怕死(1 / 2)

大雨滂沱。

雨水落在楚牧野院中潔白的地麵上又濺起,就好像地上射出了無數的箭頭。

這雨太大了,天和地已經分不開了。

天上銀河瀉,街前白浪濤!

陳執安便在這樣的暴雨中握住了陽燧刀柄。

楚牧野覺得自己低估了陳執安。

坐在他身旁的少年麵容頗為認真,就好像在等待楚牧野一聲令下,他就要拔劍殺人!

齊天衝眼神中帶著些驚奇,又仔仔細細看了陳執安一眼,粗獷的臉上掛起同樣粗獷的笑容。

此時他已不再掩飾,隻艱難的抬手指了指天空。

“你可知今日這雨為何下的這麼大?

因為蘇南府來了一位大人物,他張口嗬斥,天上的烏雲便要爆碎,降下其中的滂沱雲汽來。”

齊天衝聲音沙啞,好像全然不怕陳執安手中的陽燧長刀。

“他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武夫,道下造化碑上有名,道下第九碑上刻字,我等看他便有如看輝煌的宮殿,看一尊活著的武道君王,我等看他便有如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正因有他吸引了整座蘇南府絕大部分的強者以及守城的將官,我才得以入這蘇南府!

他肉身強橫,硬扛怒雷五災,敢與龍君角力,這樣的人,便是身受重傷坐在我齊某麵前,我也殺他不得。”

齊天衝說到這裡,話頭突然一轉:“我在他麵前,便如同你在我麵前一般。

陳執安,我嗅到了你身上的真元,你不過真元成樹的修為,哪怕你的真元比起尋常人要更厚重些又如何?

我與楚牧野神蘊對決,耗光了真元、神蘊又如何?我的肉身筋骨如山,血肉如嶽!

就憑你,我坐著讓你砍上十日,你也殺不了我。”

齊天衝語氣中帶著傲然,甚至斜眼看著陳執安。

陳執安略略沉默,一旁的楚牧野卻徐徐頷首,道:“玉闕境乃是真正的分水嶺,玉闕境界之下的人物,確實值得這般猖狂。

執安,我與西蓬萊的吞天虎還有話要說,你且離去吧。”

陳執安聽到楚牧野的話,臉上有些可惜,正欲站起身來。

卻又聽齊天衝詢問道:“陳執安,你初次見我便想要殺我,你哪裡來的膽魄,又哪裡來的殺念?就僅僅隻是為了給楚牧野送一份呼門的功勞?”

陳執安身形微頓。

他低下頭,似乎是在回憶什麼,雨水落在房頂上,房屋上仿佛落下萬千條瀑布。

“我在舊巷中聽到吳竺之事,那說書先生是個有來曆的,說的繪聲繪色。

他說那大府上的二十餘位男兒皆儘被斬首,無一幸免。

三十幾位女子命運還要更加慘烈些,死之前還被折磨,我當時聽了無動於衷,隻覺得是他們命不好。”

“可今日我見了齊前輩,卻又想起此事來,又忽然覺得平日裡樂善好施,鄉野稱頌的五十餘人儘死於西蓬萊之手,這座天下卻不聞不問,實在是有些不好。”

齊天衝冷冷問道:“你就不怕那吳竺府中另有隱情?才惹了我西蓬萊的刀劍?”

陳執安搖頭:“據說蓮花山上立起了那吳竺家主的雕像,乃是蓮花山中的趕山客以及鎮中百姓出的錢,出不起錢的便將自己家中的鍋灶菜刀融去,換成銅、鐵送去,隻為了為那家主塑一身金子。

聽人訴說倘若有錯,看人所行想來也錯不到哪裡去。”

齊天衝頷首道:“所以你就想打抱不平,想要拔劍殺我?”

陳執安倒是頗為坦然,甚至有些無賴,笑道:“有機會能殺就殺,順手的事就去做,可方才楚伯伯既然說我殺你不得,那我倒也不是非殺不可。”

齊天衝氣定神閒:“這便是弱者的憤怒,陳執安,你還太過弱小,想要為這世道打抱不平,還遠遠不夠格。”

“我來告訴你,西蓬萊之所以要去那吳竺的府中,無非是兩個原因,第一個原因是貪圖吳竺府中的豐厚家資,可以以此供養西蓬萊的人物。

第二個原因則是吳竺不識好歹,不願接受我西蓬萊的拉攏,往後我西蓬萊想要賺人上山,總要立幾分威嚴才是。

你猜的並沒有什麼錯,那吳家數十口人,不過隻是枉死!”

齊天衝說話時,就連語氣都未曾變過,好像是在說一件輕若鴻毛的事。

陳執安似乎無動於衷,將陽燧長刀配在腰間,起身。

齊天衝那森然的聲音再度傳來:“你想要為那吳竺一般的人物打抱不平?

那你可知我西蓬萊如何處置了那四百多名孤兒?”

“那四百多名孤兒承了吳竺的大恩,其中許多孤兒已經開始習武,開始讀書。

我西蓬萊又如何能夠放任他們隨意離去?往後四百餘名孤兒中但凡有一個成才的,對我西蓬萊也算是一樁麻煩。”

“所以那四百多名孤兒也全然被抹了脖子,之後一把火便燒掉了那吳竺的府邸。

大火燒灼了三天三夜,無數人前來救火,這火勢太大,那些個平民百姓又能如何?”

齊天衝聲音忽然一頓,原本不變的神色終於有了變化,他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道:“陳執安,我西蓬萊便是這般霸道,此時此刻我就坐在此處,你想要逞一些威風,行一些話本小說裡的俠義之事,如今正是機會!”

楚牧野神色會有變化,他皺著眉頭,冷眼看著齊天衝,眼中殺機湧動。

陳執安仍然無動於衷,配刀站起。

齊天衝忽然間哈哈一笑:“這世道便是這般的世道,達官貴人們在府衙安坐,一聲令下,自然有無數人前去殺人,也有無數人喪命。

我西蓬萊乃是山匪,行事血腥一些倒也罷了,可你知道不知多少端坐高位的大人們也同樣如此?

你自以為你有幾分任俠之氣,可你卻連向我這山匪出刀都不敢,又如何打抱不平?”

“誰說我是俠義之士?”陳執安終於開口,他一邊向著楚牧野行禮道彆,一邊說道:“我方才便說了,倘若能順手殺了齊前輩做一件好事,便也就做了。

明知不可為,可卻偏偏要氣血上湧,偏偏要怒發衝冠,這又有什麼值當的?”

“晚輩今年不過十七有餘,初窺修行之道,在這大世中不過隻是一介弱小的少年。”

“弱小之輩,即使有萬丈的怒火,除了弱草之外又能燒掉什麼?

所以,齊前輩你不需以言語激我,不必妄想在我心中種下魔念。”

陳執安似乎頗為灑脫,毫不衝動,甚至似乎看透了齊天衝的欲要何為。

他隨意說著,便要邁步離開這東豐街上的小院。

楚牧野讓他離開,而他在這裡也確實幫不到什麼忙,甚至以他如今的修為,根本無法傷及齊天衝分毫。

於此無益,陳執安就打算果斷離開。

楚牧野此時對於陳執安這個故人之子,甚至有些看不透了。

就連齊天衝眼中都炯炯有神,道:“莫說是楚牧野,陳執安,你確實不俗,沒想到今日還有意外之喜,容我見了一位不凡的少年。”

“可是陳執安,你猜的還不對,又或者還不夠對。

我語言激你,確實是想要令你心緒蒙塵,鬱鬱不得發,壞你心境,讓你往後修行滯澀不暢。

可與此同時……我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楚牧野與陳執安猛然皺起眉頭。

“咯吱……”

這般細微的開門聲,被傾盆的大雨蓋住。

可楚牧野與陳執安都是修行之人,楚牧野哪怕神蘊窮竭,真元供給神蘊消耗也過大,但這位不凡的人物,卻仍然有超絕的五感。

而陳執安也已經破入真元,甚至結出妙樹來,稱得上不凡,自然也能聽到這被大雨掩蓋的聲音。

然後,便是踏水的腳步聲。

再然後,陳執安便看到一位三十餘歲,臉上並無須發,皮膚卻極黑的中年人,緩緩走了進來。

陳執安隻一眼,便認出了此人。

“我在黃門小院中出事,被押入大牢之後,便在牢房中遇到過此人。”

哪怕此人臉上已經沒有了茂密的絡腮胡,眼中也沒有了密布的凶光,可陳執安知道此人便是在牢房中與他搭話的人物!

“竟然是你,我們又見麵了。”

那人咧嘴一笑:“我那時問你叫什麼名字,什麼年歲,你都沉默不言,今日倒好,本大爺正巧仔細問一問你的名字。”

來人一邊說話,一邊前行,直至來到院中,又遠遠朝著齊天衝行禮。

齊天衝仰著頭,似笑非笑,道:“如今這蘇吳州中風起雲湧,來了不知多少強者。

我來蘇南府,其實便是衝著楚大人前來。

隻是如今這蘇吳州風起雲湧,來了不知多少強者,我也不敢帶西蓬萊的兄弟前來,免得被人看穿拖累於我。

可是楚大人……我西蓬萊的鐵馬泥蛇無處不在。

此人名叫仇三休,早早便在府衙牢獄之中等候,今日府衙高手全然不在,他正好出來走一走。”

“這般近況,這條泥蛇並不需要多強,隻需有個神蘊修為,便足以定下乾坤。

楚大人,你說對嗎?”

齊天衝發問。

楚牧野皺起眉頭:“西蓬萊的山水不辭萬裡,甚至冒著與玄紫將軍、鐵臂將軍同城的風險,也要來殺我。

卻不知何人給得起這樣的價錢?”

齊天衝搖頭,不曾回答楚牧野的話,反而看向陳執安。

“便如我方才所言,你確實令我驚喜……陳執安……你可願意與我一同前去西蓬萊?到了山上,哪怕你修為暫且孱弱,也自有你一個少年將軍的名頭!

待到鐵馬奔入海,泥蛇飛上天之日,我西蓬萊自然有真正縱橫天下的一日,那時,你再去行那些任俠之事,豈不是更好?”

陳執安還站在屋簷下,他腰間配著陽燧,遠遠看著來人。

那人站在雨中,任憑雨水衝刷拍打,也不躲不避,同樣遠遠看著陳執安,然後便是沉默。

齊天衝渾不在乎,搖頭道:“你既然不願答應,不想體麵的上山,這件事倒也容易,我隻需讓仇三休打斷你的腿,將你拖上山去,再為你接續斷骨……真元境界的武修,總不至於這般死去。”

他似乎鐵了心要將陳執安帶回山上。

而雨中的仇三休摸了摸流水不斷的光頭,眼中驟然間殺意盎然。

楚牧野心思急轉,卻覺得眼前之局是一個死局。

“我還是低估了京中那些大人物的惡念,我還未曾上任,便要借著西蓬萊之手殺我。”

“而且……區區一個神蘊修士,竟然成了壓勝的籌碼!”

他意識到,自己被貶官數年,數年時間宋相上位,朝中隻怕已經變成一團銷骨殺魄的漩渦,傾軋無與倫比!

“不消多想,膽敢派人前來殺我這即將上任的一部侍郎,不是國師,便是安國公!”

楚牧野深吸一口氣:“隻是,執安倒是被無端連累了。”

他正要強提一口真元,召出神相,拚死送陳執安離去。

始終沉默的陳執安卻忽然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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