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胡話。”
苗望舒把馮依月從懷中推開,冷下臉訓斥:“皇後與我們交惡,巴不得我受難,你去便是自取其辱,白白給人踐踏。”
馮依月緊緊抓住她的袖子,淚眼中帶著幾分希冀:“那,那我就去求陛下,陛下寬仁心軟,定然能憐憫姐姐......”
“陛下再寬仁,也越不過一個孝字。”苗望舒冷靜地打斷她:“我得罪的是太後,咱們娘娘那麼受寵尚且被禁足,陛下又怎麼可能為了我忤逆太後。”
馮依月心中頓生絕望。
宮裡真正的主子隻有陛下太後和皇後,都不會相幫,那姐姐可怎麼辦啊。
她止不住地落淚,苗望舒歎了口氣,下意識想從懷中取帕子給她,又意識到自己如今穿得是寢衣,隻能抬起袖子,輕試她的眼角:“好了,你不是說聽我的話嗎,彆哭了,睡吧,你哭得我腿更疼了。”
馮依月更難過了,哭得起勁。
苗望舒聲音有氣無力,甚至帶了幾分哀求:“換在往日,我也就哄你了,可今天我實在是難受的緊,你睡吧,好不好?”
明日還要接著跪,若沒精力,暈過去還好,暈不過去就免不了要被嚴嬤嬤尋釁責打。
馮依月隻想哭個昏天地暗,可聽出苗望舒語氣中的無力,便趕緊強忍著憋回去,喘息著點頭道:“好,好,我睡覺!”
“把燭火滅了。”
苗望舒不想被看見痛苦的樣子。
馮依月連忙下去吹熄燭台。
等摸黑回到床榻上躺下,身側人再沒有了動靜,連一聲稍重的呼吸都不曾發出。
馮依月默念著不能哭,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在黑暗中淚如雨下。
*
第二日晨會,馮依月與苗望舒來到坤寧宮時,眼前仍是與前幾日差不多的景象。
以錢貴人為首的一眾低位嬪妃圍著溫瑤獻殷勤,誇讚她臉色好,胭脂好,衣裳好,從頭發絲恭維到繡鞋尖。
薑婉清也在其中,小心翼翼地跟著奉承:“溫姐姐光彩照人可不止是衣裳的功勞,還得是姐姐仙姿玉貌,才能撐得起來。”
錢貴人嘲諷:“薑常在彆見誰都是姐姐,你親姐姐在昭陽宮裡待著呢。”
薑婉清眼中的憤恨一閃而過,很快就又收斂起來。
她恨姐姐作死,自己禁足失寵不說,最重要的是帶累了她,可又莫名開懷,宮中得寵的無論是誰,都比姐姐得寵讓她好受。
薑婉清咬唇柔聲道:“妾身在家中時,與薑妃便並不甚親近,她這次被禁足是因為欺辱溫姐姐,罪有應得,就應當好好反省,妾身是明事理的,不會去看望她,隻期盼姐姐出來後能懂些事。”
溫瑤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順眼。
謹嬪冷笑一聲:“得了吧,之前我們說你姐姐跋扈時,你總要反駁,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這會兒見薑妃落魄,倒開始撇清關係了。”
她厭惡薑妃,但同樣厭惡得寵的溫瑤,和見風使舵的薑常在。
整個宮裡就沒一個好東西!
薑婉清被戳破心思後麵色微變,而後神情像是受了委屈:“姐姐以前性子就不太好,可妾身並不計較這些,原想著進宮這幾年,她應當也是學了點規矩的,誰知竟變本加厲,比先前還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