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不欲與她多言,然而薑姝儀卻是想起了昨夜之事,臉頰緋紅,含羞帶怯地嗔了他一眼。
裴琰滾了滾喉結,還是告誡她:“非禮勿言,非禮勿視。”
“那就隻能在心裡非禮了。”女老板笑吟吟地打趣。
裴琰本不想理會這書肆老板,見薑姝儀一臉認同,抱著書眼巴巴地看他,隻得冷然拒絕她繼續誘哄自己的夫人:“家中有稚子,若被看去不妥。”
一般人聽見這話也就作罷了,可這女子偏偏很會做生意,笑道:“我們這裡也有孩童啟蒙看的書籍,客官可以順便捎帶幾本,剛才這些書是給夫人推薦的。”
薑姝儀看裴琰麵色更不悅了,生怕他一聲令下掀了攤子,到底還是不舍地把書放下,拉著他的袖子:“算了,我不看了,咱們走吧......”
裴琰沒動。
他看著薑姝儀眼中的光黯淡下去,從剛才的興致勃勃,變成了如今害怕連累彆人的擔憂,心中很不舒服。
薑姝儀沒拉動人,抬眸疑惑地看著他。
裴琰垂下眸光,淡淡提醒:“不許買太多。”
薑姝儀微愣一瞬,而後立刻激動得眉開眼笑,抱住裴琰的脖子狠狠親了他一口。
裴琰還沒來得及說“非禮勿動”,薑姝儀就高高興興地去選書了。
*
把商鋪幾乎逛了個遍,薑姝儀也餓了,裴琰不許她吃路邊不乾不淨的雜食,帶著她去天香樓用午膳。
天香樓是京城最出名的酒樓,達官貴族多在此宴請應酬,去吃一頓飯少說也要五六兩銀子,若再單獨要個廂房,那沒十來兩是下不來的。
即便如此,天香樓還是日日人滿為患,若非提前預定,飯點是找不到位子的。
但萬事都有例外。
程守忠不知去和跑堂的嘀咕了什麼,被帶去後院,沒一會兒,便和個掌櫃模樣的人一起回來了,那掌櫃諂媚地笑著道:“爺,夫人,隨小的上頂樓去吧,頂樓的廂房是專給貴人們留的,能把京城風光都俯瞰進眼中呢。”
薑姝儀本以為程守忠是把裴琰的身份給交代了,心裡一跳,可仔細看掌櫃的態度好像又不是。
等到了廂房內,一問才知道,天香樓一直跟宮裡采買的太監有來往,程守忠最清楚這裡頭的門道了,報了個管事大太監的名頭,說是親戚,掌櫃自然而然要恭維著。
薑姝儀沒想到太監的名頭都這麼有用!
程守忠訕訕笑了兩聲,偷眼瞅陛下,生怕陛下覺得自己狗仗人勢。
裴琰給薑姝儀夾了她愛吃的魚肉,發現竟然沒把大刺剔除掉,便又夾回自己的盤中。
他一邊剔刺,一邊淡淡道:“你做事有分寸,管好手底下的人,小事我不追究,若仗著你欺壓百姓,我便不會縱容。”
程守忠差點跪下應聲,顧及到再外麵,隻連連應是。
薑姝儀盯著裴琰盤中的魚肉,看他剔過刺後要自個兒吃了,頓時急得喚了聲:“夫君!”
裴琰笑了聲,微微挑眉看著她。